顿一顿,开口道:“四姨太还不了解爹的脾气?爹决定的事情,谁说也没用……我跟静怡是好朋友,以前也去过顾家好几次,他们家挺厚道的。” 四姨太嚷道:“那不一样,之前你是客人,现在是嫁进去当儿媳妇。自古恶婆婆爱磋磨儿媳妇,那里有磋磨客人的?” 杨佩瑶无奈地笑笑,“算了吧,我愿意嫁……毕竟曾经有过情分,又知道根底,总比嫁得不清不楚为好。” 四姨太骤然想起先前杨佩瑶的确跟顾息澜好过,后来虽然不知为啥分了,但之前顾息澜一天好几个电话往家里打,那会儿却不是假的。 遂没再言语,把手里的二百多块钱递给她,“拿着吧,也是我们一份心意。” 杨佩瑶点点头收下了。 隔天,杨佩瑶带杨承鸿去百货公司买了鞋,再隔天,仍是背着书包上学。 放学回家则整理要带的物品。 杨佩瑶把支票、存折、首饰、工厂的契书、一千多块钱的现钞以及两把枪装进小皮箱锁好。 这些是务必要戴的,其余的主要是四季衣裳,再没有重要之物。 星期四,周秘书把杨佩瑶的嫁衣和盖头送过来,说周六那天顾息澜先把杨佩瑶送回家,等她换好衣裳再接过去。 还送来两挂鞭炮,留着接人的时候放。 他说顾家在杭城是有名望的人家,娶媳妇不能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喜炮总是要放两挂的。 又说,顾家早就备着聘礼了,如果需要随时可以送过来,但是他们不苛求嫁妆,新房都铺陈好了,不差那点铺的盖的。 言外之意,顾家有心求好,是杨家做事不上道。 杨致重回家听闻此事,气得要把嫁衣和鞭炮扔出去,被太太拦住了。 可对杨佩瑶却没有好声气,在饭桌上就冷着脸子道:“嫁过去就是顾家的人,以后不要回来了。” 太太忍无可忍,不顾多年的好修养,当着众人的面前顶撞他,“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闺女,凭什么不让回来?” 杨佩瑶木着脸不说话,饭没吃几口就上了楼。 等撤下杯碟,杨佩珊悄悄吩咐厨房煮了面给杨佩瑶送过去,安慰道:“不要听爹的,反正白天他不在家,你想回来就回来……实在不行还可以打电话,再或者咱们约着到外头吃馆子。爹总不能拘着大家都不出门。” 杨佩瑶一边吸溜着吃面条,一边点头。 再有两天就是正月二十二,杨佩瑶大喜的日子。 等杨致重出门,太太招呼着挂红灯笼贴双喜字,又把院子里的几棵树都缠上红绸布。 全家人觉得杨致重太过霸道专~制,突如其来地定下亲事,又不正儿八经地做亲。 所以格外心疼杨佩瑶,替她委屈。 等杨佩瑶放学,坐着程信风的车回家时,家里已经焕然一新,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太太穿上了大红缎面袄裙,三位姨太太也都换上水红或者洋红色衣裳,杨佩珊是离过婚的,怕不吉利就躲在房间没露面。 四姨太帮杨佩瑶换好衣裳,涂了脂粉,头发梳成发髻盘子脑后,太太把自己收着的几样首饰给她戴上。 刚穿戴好,就听外头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春喜急匆匆地跑来,“太太,顾会长带人来迎亲了,在大门口等着。” “不用急,”太太吩咐杨佩瑶,“你屋里东西都收拾好了?先捡着紧要东西拿,剩下杂七杂八的改天再带……我先下楼,回头叫你你再下去。” 杨佩瑶应一声,待太太出门,连忙到阳台上看。 大铁门旁边站着四五个高大的男人,身穿一色的黑色西装系红色领结,唐俊杰和顾平澜也在其中,另外两人却不认识。 而顾息澜身穿墨色长袍大红马褂,鹤立鸡群般站在他们中间,神采飞扬。 四姨太长长舒了口气,掏手绢摁了摁眼窝,“我原来还想你会凤冠霞帔地出嫁……这样也好,看来顾会长确实对你有情分能够亲自来迎亲,都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你放学之后自己去。真这样的话,一辈子抬不起头。” 杨佩瑶张臂搂了搂她,低声道:“放心吧,会长会待我好,你在家好生照看平哥儿。我会时常回来看你们。” 正说着话,春喜小跑着上来,“三小姐,太太请您下去。” 杨佩瑶应着往外走,还没走下楼梯,瞧见顾息澜正跪在太太跟前不知在说些什么。 太太一手拭着泪,一手虚扶着他,“快起来吧。” 叹口气又对杨佩瑶道:“虚岁十八了,都是大人了,再别动不动使性子,自新外头事情多,你得把家里撑起来……还得好生孝顺婆婆,顾夫人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杨佩瑶连连点头。 太太替她把红盖头蒙上,对顾息澜道:“天儿不早了,再耽搁都督就回来了。这些虚礼虽说要讲究,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