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明账是为了应对官方检查,合算税目,暗账记着他们经手过的事儿。 比如,某人花了多少钱,要了几间开天窗的房间,又比如某人花了多少钱,往酒水里加了什么料。 明账暗账加在一起,才是莺声歌舞厅真正的收支。 楚青水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因为隔天是新年假期,这日的额外收益相当多。 其中往酒水里加料的有二十多位。 但凡能提出这种要求的,都是熟客,真实姓名未必知道,但是能认出人来。 楚青水顺着名字一行行看下去,视线停在“眼镜记者”这几个字上。 旁边标注着,温水一杯,少量散粉,助兴。 也不知道这温水给了谁,可那家伙总是没安好心。 楚青水低骂声,合上账本还给田经理,“好好收着,过几天我来对账。” 看眼手表觉得时间还早,顾息澜许是正在忙,开了车满大街转悠,突然就瞧见安康医院的门牌。 苏先坤住在安康医院。 何鑫的太太以及家里两位下人在里面全程陪护。 楚青水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弹两下,低低道:“敢欺负我妹子,老子也给你下点药……” 楚青水寻思着报复苏先坤之时,杨佩瑶正在帮杨承灏收拾行李。 主要还是带给陆秀玫的东西,有杨佩瑶做的几件宽松连衣裙,有太太最近刚得到的枸杞和枣干,还有一挂簟席以备天热心烦时候歇息之用。 太太在旁边看着他们收拾,目光不经意瞥见她耳后一小块红,勃然大怒,“瑶瑶!” “嗯?”杨佩瑶听出她声音里的火气,一脸茫然地问:“娘,怎么了?” 太太抿抿唇,扬声唤来春喜,“你给大少爷把行李收拾好”,目光狠狠盯向杨佩瑶,“跟我来。” 杨佩瑶完全摸不着头脑,又不便反驳,低眉顺目地跟在太太身后上了三楼。 太太掩好门,在太师椅上坐下,冷声问道:“今天都干什么了?” 杨佩瑶支吾着说:“先去书店看书,后来在戏院待了会儿。” “看书脸上能带出印子来?你自己照镜子瞧瞧,成什么体统?被人知道,咱们杨家的姑娘,一个个还有什么好名声?” 一连串的质问让杨佩瑶喘不过气来,也不知该从何辩解。 疑惑地走到穿衣镜前,身上t恤虽然乱了些,可脸上好端端的,并没有特别的印迹。再侧头,看到耳根附近的红印,脸顿时涨得通红。 是顾息澜留下来的。 他俯在耳边一声声唤她的名字,唤得她意乱情迷,越发紧地靠在他胸前。 他就势含住她耳垂,再然后咬了她一口。 他咬得轻,她只感觉到痒得心里发慌,谁想到会留出印子来? 杨佩瑶回到太太跟前,老老实实地认错,“娘,我错了。” 太太余怒未消,“知道错有什么用,好好的姑娘被人沾了便宜……你就不能长点心,再跟佩珍似的被人哄骗了去,不用你爹动手,我先把你打死。” 杨佩瑶抿抿唇。 如果说她被占便宜的话,那她也沾了顾息澜的便宜,她咬他的喉结,啃他的下巴。 两个人情投意合,私下里相处,怎可能如柳下惠一般坐怀不乱? 可她也没想过结婚前就尝禁果。 她不肯,顾息澜必定不会勉强她。 而且,说不定他连怎么样洞房花烛都不懂……这完全有可能。 杨佩瑶鼓鼓腮帮子,抬眸瞟一眼太太,继续认错,“娘,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给家里丢脸。” 太太见她态度老实,脸色渐缓,“你现在有主见,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 杨佩瑶点点头,上前挽住太太胳膊,“娘,您放心,我懂,不会乱来的。” 那双大大的杏仁眼发射出明亮的光芒,而双唇似乎比往常更水嫩艳丽。 太太是过来人,岂会不明白? 重重地叹口气,“你去吧。” 杨佩瑶下楼,正巧杨佩珍也往楼下去,两人在楼梯口撞了个正着。 看着她清爽的t恤短裙,活泼的半丸子头,再对比自己身上的旗袍和大波浪卷发,杨佩珍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两人只差一岁,而且之前不管是成绩还是人缘,她都甩杨佩瑶一条街。 可现在,她却处处被比在了后面。 她因小产在家里休了一个月,再没去上学,也没有人来探望她。 杨佩瑶被学校劝退,同样在家待了一个月,天天有电话找不说,每星期还有人替她补课。 更令她不平的是,校长跟班主任竟然亲自请她回去上课。 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何至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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