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杨佩瑶拒绝, 开门上了车。 目送汽车离开, 杨佩瑶回家,正听见太太在训斥三姨太,“家里来客,几时轮到你插嘴说话了?” 三姨太垂首辩解, “我不也是为了二小姐, 正好有这个机会,随口问一句, 能上就上了。这么大的女孩子闲在家里,说出去也不好听。” 太太沉着脸道:“怪我平常掌家不严, 纵得你们连规矩都忘记了……你回屋反省三天。” 三姨太顿时仰起脸, “我就只问了句话,太太何苦如此?三小姐是都督的闺女,二小姐也是, 太太是不是见不得二小姐好?” 太太冷声道:“再加三天。” 三姨太本想上楼,听闻此言,反而坐下不动了,仰着下巴道:“太太, 如今不比旧时,现在讲究人人平等,娶姨太太也要三聘六礼大摆酒席,咱家里不能一直抱着老规矩不撒手。” 太太淡淡地说:“这话你跟我说没用,留着对都督说。” 说罢,吩咐周妈摆饭。 黄昏时,杨致重回来,听说谭鑫文跟顾息澜亲自请杨佩瑶去上学,心情极好地弹了几下椅子扶手,“算他们识趣,老子这两天手痒痒,正想活动活动。” 杨佩瑶连忙劝道:“爹您可别乱来,校长挺好的,有些事情没办法,得罪了校董,学校还怎么维持?” 杨致重笑呵呵地说:“你爹我心里有数。” 太太跟着道:“都督有数就好,正有事情请都督定夺。”扫一眼旁边神情紧绷的三姨太,原原本本地把中午的事情说了遍。 杨致重当即沉下脸,走到门口扬声唤来两个士兵,伸手指着三姨太,“押到柴房关一个月,我看还能不能记住规矩……还想平等,你吃老子的喝老子的,哪来的脸要平等?” 三姨太大惊失色,跪在地上哀求,“都督我错了,您饶我这次,我这就上楼反省。” 杨致重岂容她胡闹,冷笑声,“押下去!” “都督,”三姨太凄厉地叫,“看着佩珍和承鸿的份上,求求您饶我一回,我知道自己错了,再不敢顶撞太太。” 杨致重看都不看她一眼,沉声道:“还不摆饭?” 周妈跟春喜她们连忙去端菜。 两个士兵用手绢堵住三姨太的嘴,一人架住一边身子,动作利落地拖了出去。 杨佩珍不敢跟杨致重求情,只能无比怨尤地盯着太太。 太太低头沏茶,神情淡淡的,四姨太低低哼着小曲,唇角带笑,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唯独二姨太悠悠地叹口气,“景芝又不是头一天进门,怎么这么糊涂呢?到底是生了儿子有依仗。” 杨佩瑶不由看向杨承鸿。 他满脸的不在乎,好像这一切跟他毫无关系般。 杨佩瑶完全不懂他。 事实上,她跟杨承鸿见面机会极少,早饭偶尔能碰见,白天各自上学基本碰不到面,放学后杨承鸿要么晚归,要么躲在自己房间,直到摆饭才出来。 三姨太有时候问起他学校的情况,他总是不耐烦地道:“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啰嗦,说了你也不懂。”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正值叛逆期,跟全世界都有仇似的,谁也猜不透他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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