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补充,“应该是妥了。” 上车,坐好,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笑道:“襄城那人想合作什么,如果是看中咱们的衣裳款式,你别轻易许给他。” 顾息澜应道:“好,今天先问清他的来意,明早我告诉你。” 一路风驰电掣,把杨佩瑶送到杨家公馆附近,才掉头离开。 杨佩瑶上楼回屋,把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除了两瓶墨水还有两盒铅笔、一沓速写纸和几个大大小小的本子。 不由便抿了嘴笑。 顾息澜那么忙,还记得她想要的东西。 大概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心里了吧? 一念起,拿起铅笔,粗粗勾勒几道,纸上便隐约显出男子侧脸的轮廓——饱满的额头、微凹的眼窝、挺直的鼻梁、紧抿的唇角。 杨佩瑶怕泄露心底的秘密,不敢再画,急忙用橡皮擦掉。 吃完饭,开始预习新的课文。 明天要学《邹忌讽齐王纳谏》,这篇也是前世学过的,其中有一句经常考的倒装句,“吾孰与城北徐公美?” 意思是我与城北的徐公谁更美? 杨佩瑶莫名又想起顾息澜,低低嘀咕道:“汝孰与燕人张飞黑?” 你跟燕地的张飞谁更黑? 想到此,笑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好容易忍住笑,把课文朗读两遍,生字写会,又把国中的英文课本找出来。 她想把文法和单词整理一下,方便顾息澜学习。 国中文法简单,只有最常用的四大时态,词汇量也小,六册书加起来不到一千个。 杨佩瑶的计划是,每天记住五个单词两个句子,除去星期天之外,一周可以学会三十个单词,十二个句子,一年下来,国中的英文就完全掌握了。 正好,她有现成的小本子,每天带着,上学路上可以检查顾息澜。 杨佩瑶说做便做,从课本第一册 开始整理,因为要写给顾息澜,字迹格外清楚工整,一直写了三十多页,差不多一个半月的学习内容,才洗漱睡觉。 转天,杨佩瑶把本子给顾息澜看,“这是你每天的任务,你随身带着,隔天我会提问,错一个单词罚一块,错一个句子罚两块。” “好,”顾息澜亲昵地捏一下她嫩藕般白净的脸颊,把本子放进公文包,转而谈到襄城来的客商,“……家里有亲戚在杭城上学,过年带回去几身衣裳,他看着好,听说咱们这里有时兴款式,想借用图纸。” 杨佩瑶问:“你答应了?” “还没有,”顾息澜回答,“你不是叮嘱我别轻易答应?我告诉他考虑两天……我这样想的,图纸肯定会借,即便不借,襄城那边有了衣裳款式,很快也能绘出设计图,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我打算搭配布匹卖,新机器产量比原先多了五成,怕积压布匹太多。但具体怎么搭配,还没有个章程,待会儿会跟阿平他们商量。你觉得呢?” 按照前世的经验,杨佩瑶提出两个方法,“第一,咱们这里扩大生产,多制成衣,用稍低价钱批发给他们,他们再零售出去,挣多挣少是他们的本事。第二,咱们晚半个月把设计样稿给他们使用,图纸属于咱们的,他们付出使用费,可以用一段时间。然后,搭配布匹的方法不可取,咱们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别人要上赶着来买,而不是搭配着贱卖出去……你懂不懂我的意思?就是让别人以为咱们的产品,不管布匹还是服装,或者是纱锭,都供不应求,得抢着才能买到。” 顾息澜沉默数息,点头道:“明白,我大概知道怎么办了,回去就考虑细节……你脑子里都装得什么,怎么想出来这么多主意?” 杨佩瑶抿抿唇笑道:“脑子里装的都是钱啊,我躺在钱堆上什么也不干,睁开眼就数钱,数累了再接着睡。” “财迷,”顾息澜忍俊不禁,将车停好,寻过她的手,拢在掌心握住了,问道:“我娘这几天惦记着收拾房子,想问你喜欢布置成西式风格还是中式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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