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我去吃碗馄饨。” 杨佩瑶点点头,与杨佩珊一道进去。 侍者迎上来,很着意地打量几眼杨佩瑶,恭敬地问:“请问,是杨三小姐?” 杨佩珊毫不客气地说:“打听那么多干啥,来这里玩儿还得查祖宗十八代?” “对不起,对不起,”侍者连忙道歉,“我是见这位小姐面善,以前似乎见过。” 杨佩珊立马怼过去,“你们这里不接待熟客?” 侍者又道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 杨佩瑶突然认出来,上次似乎就是这人,被顾息澜支使着给家里打电话。 想必也便是因此,侍者才会觉得她面善。 念头闪过,莫名有些心虚。 顾息澜好像跟这里的人挺熟的,他不会也来这里玩吧? 扯扯杨佩珊衣袖,“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不换,”杨佩珊柳眉一竖,“就在这里,他们还敢把咱们吃了?” 侍者赔笑解释,“小姐误会了,误会了……楼上有包间,两位小姐要不要到楼上,视野更开阔,也更安静。” 杨佩珊从鼻子里出一口气,“好。” 侍者引着两人从拐角的楼梯上去,打开最中央的包间,摁开墙上开关。 灯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不甚明亮,却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侍者递来菜单,“两位喝点什么?” 杨佩瑶按照上次四姨太点的吩咐,“一杯不加的冰红粉佳人,一杯橙汁,再切两碟水果。” 侍者先去告诉厨房准备,紧接着给顾家小洋楼打电话,铃声响半天没人接,又打到商会公署。 响了好几下,那边才有人“喂”了声,“找谁?” 侍者听出程信风的声音,赶紧报上名号,“程哥,我是金梦的张大志,那位杨小姐好像来了。” 程信风骂声娘,“会不会说话,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什么是好像?” 张大志挠挠头,“模样记不太真切,看着有点像。”突然想起一事,“程哥先别挂,她们是坐车来的,我看车还在外面,”撂下电话小跑着出去扫了眼,报出车牌号码。 程信风道:“就是了,好生照看着,要是少一根毫毛,你这月工钱不用领了,赶紧卷着铺盖滚回乡下老家。” 程信风挂下电话,趴门缝往会议室里看了眼。 顾息澜正召集商会的几位心腹理事在讨论事情。 他原本打算11月初走,因为工厂提前把衣裳做出来,他便将船票临时改到明天。在美利坚待不了多久,但是来回路上时间长,连来带去差不多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杭城会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临近年底,政府那边少不得催缴税银。 正常的税收,商户们交得心甘情愿,可是杭城政府耍心眼,往往会夹杂着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名目。比如去年,纺织厂就格外加收布捐、布印捐还有什么狗屁土布捐。 顾息澜当场把那些条据撕了个粉碎,扔到那些人脸上,让他们核对好了再来。 顾息澜担心今年他不在,别人顶不住压力,把那些不该交的捐税交了。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拉不住,往后的捐税名目指定越来越多,商户们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 捐税多,只能把物品的价钱往上抬,百姓买不起粮布,家口养不活,拦路抢劫强买强卖的就多,市面上不安生,生意就越发难做。 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 顾息澜想趁没走前,把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解决方法跟几位理事通个气儿,免得事到临头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处理。 顾息澜处理公事的时候,严禁被人打扰。 可事关三小姐,程信风又不得不慎重。 他是十七岁时候跟着顾息澜的,顾维钧看好他一身童子功,让他给顾息澜当随从。 那时候顾息澜刚开始接手家中生意,一转眼就五年了。 这五年来,除去顾夫人母女之外,顾息澜车里没载过别的女人,没跟女孩子说上三句以上的话,更遑论来回接送,还特特地载去餐厅吃饭。 能让顾息澜上心的就只三小姐一人。 上次他还特意叮嘱过,如果三小姐去金梦夜总会,务必要告诉他。 程信风在门口徘徊片刻,见打杂的小妹提了茶壶过来,忙接在手里,趁着续茶的工夫,俯在顾息澜耳边,“三小姐去了金梦。” 顾息澜眸光一沉,“什么时候,跟谁去的?” “大概一刻钟前,也是个女的,张大志说八成是杨家大小姐。我跟他说,让仔细照看着。” 顾息澜没作声,抬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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