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韶庭松了口气,随后一愣,「但我刚听阿财说,三少爷的母亲不是卧病在床吗?她能下床走动了吗?」 「少爷并不是大夫人所出,他是妾室游氏所生的庶子。」秦妈抿了抿线头说,「这杨家是城里大富人家,主要做着茶叶和辛香料的买卖。老爷底下有三个儿子,大少爷和二少爷是大夫人所出,个个都有商业头脑,眼下都在跟老爷身后学习经营。老爷避免同行相杀,所以让少爷们经营不同的商行。原本是想与方家合作棉布的事业才有这桩婚事,却没想到方家居然找人代嫁。但这也怪不得对方,大少爷和二少爷各自成家立业,偏偏这三少爷不成器,成天闯祸闹事、爬墙上树、老跑青楼,老爷都不知道赔了多少银两出去。昨日更是一天都没见到人,派去找寻少爷的人竟没一个有消息,这逃婚也够彻底。」 「可阿财说,三少爷不是好色之人,就算去青楼也只是去看戏听曲罢了。」柳韶庭拿起桌上一颗橘子,无聊似的剥着皮。 「哪有男人不好色?」秦妈像是听到玩笑般笑了声,「他俩年纪还小,还没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等遇到了,还不天天化成禽兽?」 身为男人的柳韶庭深有同感,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三少爷逃婚吗?」 「自然知道,昨日那个场面要说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少爷的名声是大伙儿心知肚明,会出这种事虽然是情理之中但也意外。幸亏老爷反应快,找了王侍卫扮作新郎,况且你那时摇摇晃晃的,还得搀扶才能完成拜堂,大伙儿都以为你是因为不愿意才会这样。但也因为如此,王侍卫是第一个发现你身分的人,他觉得兹事体大,赶紧来告诉我。铃儿,端热水来!你把衣服脱了换药,顺便试试看这衣服合不合身。」秦妈咬断缝线,唤人来帮忙。 柳韶庭点点头,开始宽衣解带,「既然这桩婚事不被看好,那为何还能办成?」 「方家的地是老爷的父亲租给他们,方老爷或许是担心不答应婚事,就会被赶出去才出此下策。」秦妈接过沾湿的布,擦去伤口边的药渣,「一早就听管家说,方老爷带着全家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根本就是半夜潜逃……柳韶庭毫不意外想着,身体一抽,脸色惨白看向在他背后擦身的铃儿,一张小脸也是一脸惨白,也不知道她是因弄痛主子而担忧,还是没看过这么严重的伤口,而显得不知所措。 「没事,铃儿,伤口本来就会痛。若你会怕就先下去吧!」 似乎意外对方会这样放过自己,铃儿愣了下,重新将手上的布清洗一遍,镇定精神继续把伤口擦乾净。 「倒是秦妈,似乎对处理伤口很熟悉。」看着秦妈仔细小心地避开,几乎没碰到伤口就擦得乾净俐落。 秦妈笑了声,「少爷从小就像个野猴子,每天就是想法子变出一个伤口,但又嫌何大夫粗鲁,只好由我来做。刚学了点功夫,连人都不打,跑去山里差点被熊打死,要不是少爷身体健壮,半条命早没了。」 难怪方家想逃婚,这么好武弃文的,一不高兴就动手怎么办? 扣扣! 「三少奶奶,二夫人有请。」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才刚换好药,现在就被叫去。柳韶庭一脸不安的看向秦妈。 「知道了,三少奶奶正在梳妆,一会儿就过去。」秦妈面不改色的回应,显然她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二夫人,是三少爷的母亲吗?这行吗?会不会立刻就被识破了吧?」柳韶庭不安的问。 「夫人只听说方小姐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深闺姑娘,只要你不做多馀的事、少开口说话,应该是不太会被识破。来这儿坐,我帮你画点妆,再让你戴上面纱,多少能掩饰过去。」 秦妈将柳韶庭抓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一些瓶瓶罐罐就开始挑,铃儿也手脚伶俐帮忙拿出许多发饰,开始帮他梳理发型。 柳韶庭不懂这些东西,只能任凭对方在他脑袋上动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