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错了。”他顿了顿,补充,“我甚至还立过一等功。” 话多那个阴差刚想开口,他的同伴似乎拉了他一下,于是他只嗤笑了一声,不屑一顾。那个一直沉默的阴差回答: “天地自有公道。” 秦峰再次眉头紧锁,不过他依然没有盲目反抗,而是带着一丝冷意微微颌首:“说得好啊,那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个什么公道。” …… 天幕低垂,无分晴雨,没有日月。远处是连绵的黑色山峦,悬挂幽灯的小路蜿蜒而上,魂魄走在上面有些昏沉,秦峰完全记不清自己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只记得隐约路过了一颗硕大无朋的树? 再一抬头,拾级而上,是一座宏伟大殿。 殿堂笼罩在大片的黑暗之中,只见门脸、看不清飞檐,阴差也不给他们时间仔细看,拽着锁链就把他们拉进了大门。门内灯火摇摇曳曳,视线更不清楚了,照得内里狰狞无比,门口怪怪地摆了个大屏风,上头画的是传说里各种受刑的恶鬼,行刑的阴差表情阴森,眼睛似乎还会盯着画外的人看。 秦峰抬头,面无表情地和画上的阴差对视,片刻后,阴差画像默默把头转了回去,还把往外看的恶鬼脑袋也掰了回去。 大殿中央是宽阔的空地,高大且无面的阴差站在远处廊柱的阴影下,手持锁链,没有五官的白脸齐刷刷转向进门的魂魄,于是秦峰旁边的中年鬼噗通一下就地瘫成了一张饼。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秦峰真心觉得,那位高个儿阴差把中年鬼丢进大殿中央的动作,特别像他们食堂那位阿姨做印度甩饼。 一声略显拿腔拿调的大喝传来:“堂下恶鬼,时辰已到!” 秦峰眯了眯眼睛,依然看不清喊话的鬼,但不难猜到——这是判官了吧? 大殿上方,高高的阶梯上,面部模糊的判官发出空洞的嘶吼,秦峰被震得故意揉了揉耳朵,也不抬头,随意地问:“什么时辰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峰觉得那个所谓的判官愣了一下,八成是从没有受审恶鬼回过嘴,他沉默三秒,回答:“清算你生前功过是非的时辰,大到生死,小至一粟,生死簿上统统在案。” 秦峰点点头:“嗯,那你算吧。” 判官:“……恶鬼,你这不知悔改的态度,怕是扔你进无间地狱永不翻身!” 秦峰双手抱着肩膀,勾着一边嘴角毫无诚意地笑了一下:“我不翻,你算,我这辈子最大的罪就是以前打匹配的时候临时出任务挂机,够下地狱吗?” 一直兢兢业业,不敢说功勋卓著,但他热爱自己的职业,伤退时再风轻云淡,那个顾问当得也多少有点不甘心,这会儿一死就被指着鼻子叫恶鬼,还拿大铁链子套,就算平日再处变不惊,现在胸口也堵得慌。秦峰这是揣着一股火儿,根本没有多精力害怕或者不安。 高台上那个鬼好像噎了一下,转向地上的中年男饼,试图重拾威严: “郝家庆,生于1971年9月21凌晨3点10分,死于2019年4月30日凌晨2点36分,你从8岁上小学开始,蓄意霸凌同学,16岁跟踪尾随同班女生,强jian未遂,18岁……43岁加入涉黑组织……48岁驾驶改装油罐车劫持人质致三人死亡——” “人质死了三个?”秦峰严峻起来,转头去看那中年鬼。他不吼也不骂,中年鬼却觉得他的视线有千钧重,那种冰冷凌厉的目光好像能把他钉在地上。 堂上判官一口气念完了这个郝家庆生平所有恶事,抬头赫然发现那中年鬼已经吓到变形,条件反射摆好蹲地抱头姿势,大叫:“警官啊,那三个不是车里的人质,最开始抓人质是在百货商场,有一家三口慌不择路坠楼了,真不是我的责任哇!” 秦峰意义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嘎巴一声。 那鬼感觉自己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更加凄凉地惨叫:“我配合,我全力配合,我交代情报、争取减刑!!!” 堂上的鬼判官:“……够啦!!!郝家庆,你对以上罪行可有异议?” 郝家庆继续嚎:“没有没有,认罪认罪!” 于是无面阴差拎着粗大的铁索把他套上架走,他居然还对人家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虽然审讯十分顺利,但判官好像格外生气,恶狠狠转向秦峰:“你,贺瑾年,生于1991年12月2日17点16,死于2019年4月30日凌晨2点39分,你——” “等等。”秦峰举起手,“生卒年是对的,我不叫贺瑾年。” 判官手里惊堂木一拍:“嗯?” 空气骤然一凉,所有的无面阴差几乎同一时刻上前一步,空气中某种阴冷的压力袭来,郝家庆再次闷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