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童家中极安静,邻居街坊皆看出诡异,默默关门合窗,远处依稀可闻家长训斥小孩声音,男童父母掩面低泣,在外配合差人录口供. 客晋炎掏出手帕,捂他阿喜鼻,扶她进去. 屋内散落一地衣衫,男童已被放下,身姿僵硬,脸泛黑气,两眉隐有绿光.贺喜伸开掌,在他面上略过,低声念咒,为他阖目. 林sir过来,低声道,“你们来前,法医已经鉴定过,家中没有外来可疑脚印,和女童作案手段一致.” 贺喜沉思片刻,问他,“死者生辰八字是多少?” 林sir早已盘问过,告诉贺喜,“和女童一样.” 都是纯阴人. 穿红衫锁魂,秤砣坠魂,悬空离地数英尺,使魂魄始终飘浮,即不能随土而遁,也不会魂飞魄散. 视线落在男童天灵盖上,贺喜手掌抚过,试低念,“凝阴合阳,理禁邪崇,风刀考身,万死不原...” 伴随她咒语,凝神用力,竟从男童天灵盖处抽出细长冰凌,冰凌中藏一条蛊虫,快要破冰而出. “小友?”林sir惊疑不定. “分魂针开泥丸宫引魂魄出窍的同时,留下吸血蛊,三日之后吸血蛊养成,回去复命,会被对方用作养鬼法器,放极阴之地养七七四十九天,就是厉鬼,吸血蛊活一天,对方就能控制厉鬼一天.” 冰凌扔在铁盘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奇的是,它竟完好无损,好似铁钉. 贺喜道,“算时间,种在女童身体里的蛊虫,应该已经回到对方手中.” 林sir眉头紧锁,“这人胆大,将来不怕厉鬼反噬?” “烧了吸血蛊,厉鬼自然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一阵沉默,贺喜叹气,转看客晋炎,“客生...” 客晋炎扶额,伸手给她,俨如视死如归,“老婆仔,割吧.” 贺喜视它作宝,啵一口,随后道,“客生,这次我只要几滴.” 话音未落,不知她从哪处抽出细长银针,扎破他食指.阳明背走食指,为至阳,多气多血,滴在冰凌上,原本坚硬似铁的冰凌逐渐融化,吸血蛊不停蠕动,好似挣扎.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贺喜甩出三味真火符,不偏不倚,覆在吸血蛊上. 噗.符咒自燃,散发阵阵血腥臭. 贺喜嫌弃扇鼻,几欲作呕. 村尾一间不起眼屋舍内,桌上油灯骤灭. 正祭炼女童魂魄的阿南法师心疼不已,灭油灯,意味他放出的吸血蛊被人发现,男童魂魄再不能为他所用. 门外有脚步声,阿南法师警惕,低喝,“谁?!” 庄文印缩头缩脑而入,拎大袋食物,连赔笑,“大师,我来送吃的.” 阿南法师道,“放下,你可以走了.” 庄文印面有犹豫,脚步踟蹰,提醒他,“附近有差人,大师小心为上.” 阿南法师面露诡笑,“有又如何,无凭无据,能抓我进监仓?” “他们请了大师帮查案.” 阿南法师沉脸,“谁?” 庄文印微愣,反应过来,忙道,“是贺大师.” “什么来头?” 庄文印把他知道的尽数讲出,“客良镛大儿媳,贺天罡契女...” 阿南法师打断,“贺天罡契女?” 庄文印点头,“听讲是,金鱼街小贩,不知道使什么手段,进了客家门.大师,她背后有客家,港督还要卖客家三分薄面,不好惹的...” 阿南法师垂眸,不语. 收掉蛊虫,贺喜又为男童诵往生经超度他,诵完最后一段,只觉腹中阵痛. “老婆仔?”察觉异常,客晋炎扶她站起. “我没事,只是刚才肚子疼一下.” 这几天时有阵痛,问梁美凤,她讲快生时会这样. 阿晨一旁道,“太太,会不会小小姐迫不及待要见爹哋妈咪了?” 这张乌鸦嘴,回程路上便灵验. 贺喜脸色惨白,豆大汗珠从额上滚落,无力靠在客晋炎怀中,紧咬下唇. 客晋炎初为人父,毫无经验,手脚无从安放,直到看见一股水流顺贺喜露在裙外的小腿而下,后座濡湿一片. “老婆仔,你破羊水.”客晋炎更慌乱,喊阿晨,“开快点.” 贺喜想安抚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