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的。 可惜,大多数小朋友并不能通汇贯通,不仅小朋友,大人也不能。 陈妄特别不巧不是这个大多数。 小时候挺多人跟他说过,你妈妈其实很爱你爸爸和你。 小陈妄那时候觉得这帮人真的挺瞎的,爱不爱你们自己看不出来么? 所以关于孟婴宁的事儿,即使陆之州明里暗里委婉不委婉地跟他说过了几次了,陈妄依然没怎么当真,他是很典型的真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的人。 喜不喜欢还看不出来么? 孟婴宁那小时候哪有半点儿对他的正面情绪,分明是快烦死他了。 一看见陆之州就开心,篮球赛给他送水,运动会给他加油,成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陆之州后面哥哥哥哥的叫,这还能不叫喜欢?这傻逼才看不出来。 傻逼才看不出来。 六点多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候,窗外一片喧嚣,早餐铺子老板的吆喝声,小朋友上学的笑声,自行车铃清脆,爬了几层楼隐约传来。 客厅里却很静。 在她昨天醒来之前,昨晚睡着的时候,陈妄其实都还是有些怕的。 孟婴宁的生活环境太简单,家境殷实父母恩爱和谐,因为是朋友圈子里最小的所以也算是从小被宠到大,没吃过什么苦也没遭过罪,怕疼,听陆之州说上大学的时候去拔智齿,因为发炎脸肿了疼得回家哭了两天,最后眼睛比脸肿得厉害。 受一点儿委屈都不行的娇滴滴的小姑娘,昨天晚上却经历了那么大的事儿,因为他。 他没保护好她。 他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却还是差一点儿就把她丢了。 会怕吧。 会退缩。 会怨他。 终于意识到了如果和他在一起,面对的会是什么。 陈妄其实知道离开他是最好的,但他很怕孟婴宁真的会后悔。 所以当她踩着月光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的时候,陈妄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停了停。 像是等待着她对自己最后的审判。 而现在,陈妄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有点儿懵,懵完了反应过来以后好像是高兴的,但又好像不是。 包括孟婴宁现在,明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依然去勾他的手,用自己的柔软方式依着他,哄他,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像是无声的在对他说—— 我是愿意宠着你的。 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招人疼了。 疼得让人觉得心里冒着酸,疼到发涩。 陈妄闭了闭眼,亲她的嘴唇:“喜欢我很久了是多久?从小喜欢是多小的时候?” 他每问一句,唇瓣就上移一寸,亲她的眼角,眉心,额头,低沉的声音压着,显得沙哑而耐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几岁,几年级,二零零几年?” 孟婴宁都傻了,指尖紧紧抓着沙发布料,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发出了一声:“什、什么啊!” 她有点儿慌了,反应过来以后扑腾着一把把他推开了,整个人蹬着沙发往后窜,拉开一大段距离,背靠着沙发扶手。 陈妄怀里一空,人就坐在那儿没动,不远不近沉默看着她。 半晌,他忽然笑了。 男人很淡的勾了下唇角,眉眼紧跟着略弯了弯,眼角微垂,凌厉的面部线条在那一瞬间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他低垂下头,舔了下嘴唇,笑出声来:“真是我啊……” 声音很低的呢喃,似乎还觉得不可置信。 孟婴宁就是反应再迟钝,也不可能不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了。 但还是迷糊,迷糊到有些懵逼的程度。 孟婴宁瞪着他,有些说不上来的惊慌,以及无措:“你说什么呢……” 陈妄抬了抬眼,人往后一靠,唇角懒懒散散翘着:“小姑娘还挺能忍,喜欢我那么久了么?暗恋啊?” 孟婴宁被他说得脸一下就红了,耳根发热,几乎炸毛,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她乌溜溜的眼睁得圆圆的,抿着唇,好半天。 陈妄知道她脸皮有多薄,以为她会说点儿什么,比如死不承认,或者恼羞成怒下地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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