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又觉得小虎应当知道方起州为他付出了什么,因为这件事起因是小虎的电话不通,才导致方起州慌忙离开方雪莉的订婚现场,莽撞地开车回家的。围攻他的那几辆车都是套牌,人也抓不到了,他猜测是不是张薛,但又不确定。卫斯理保守地说:“就是开车回来找你时出了……” “手!叔叔的手指动了!动了!”小虎突然打断他,卫斯理低头一看,方起州戴着心电监护仪的手指,的确是动了动。再一看心电,方起州原本平稳的心率有了起伏,像是从深度睡眠里被唤醒了一般。小虎有点想去握住他的手,可是他又怕,只能忐忑地问:“我能碰叔叔的手吗?” 卫斯理复杂地说:“没问题……”其实小虎不知道也好,就算他不知道他的方叔叔为他做了什么,小虎也是真切地喜欢他的,感情做不得假。他知道小州大概也不希望小虎明白一些事,因为他肯定会因此而自责的,卫斯理想到上次因为自责,小虎只能通过伤害自己来发泄的方式,不免觉得自己想错了。 方起州一直需要的,就只是小虎在身边而已。 不需要他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不需要他自责或是感恩戴德,他要的只是小虎这份平淡的喜欢,平淡地为他牵肠挂肚。他不在的时候,小虎总会问家里的保姆机器人方叔叔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问题,保姆机器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就自言自语说自己好想他啊。 方起州喜欢的就是被人想念的这种心情,换做别人或许没那么理解,但他一直以来,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情。 这种感情,会让他在昏迷的时候突然有了意识,突然很想醒过来,抱住他。 听到卫斯理的话,小虎才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手指,方叔叔的手指再次勾了勾,心电监测仪上掀起了更大的波澜,小虎不知道这个,他只是能感觉到,方叔叔有意识地回应了他,像是需要他一般。小虎慢慢地,用五指交叉进他的五指,然后不敢用力地握着,他问卫斯理:“叔叔什么时候醒?” “很快了。” “那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他的意思是,要待到方叔叔醒过来为止。 卫斯理说:“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24小时不进食,对普通人而言,是一件很难捱的事。 “我不饿,”小虎说,“我刚刚输过盐水啦!”卫斯理给他安排病房后,又让护士给他打了盐水点滴,以补充他的体力营养。 卫斯理没法拗过他的脑回路,只能叹气道:“好吧,你多陪他说说话,我去给你买吃的来。” “好!”小虎用力地点点头。 卫斯理走了出去,孙明堂就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道:“小州喜欢这样的啊?”因为在方起州家里住过一阵子的卢卡斯,回去后说表哥家里有个很好的小哥哥,问他是什么样的哥哥,卢卡斯找不到形容词,只说很好。 他当时在想,到底是怎么个好法,让他这侄子动了凡心。 卫斯理说:“他和常人不太一样,但是挺好。”至于怎么个好法,卫斯理只能说或许是因为一根筋,所以待人真诚,要是他不傻,兴许方起州还不会那么喜欢他。他从小虎身上看到了许多美好的品质,正是小州所缺少的东西。 小虎听了卫斯理的话,傻了吧唧地一直对着方叔叔说话,说些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肚子饿得厉害,滴水未沾,盐水作用并没有那么强大,反倒让他此刻过分地虚弱了,嘴皮发白起皮,浮了一圈口水沫。可他非常努力地抗拒身体上的不适,喋喋不休叫着叔叔叔叔的。 而方起州虽然并未醒来,但是后来来检查的医生看了他的状况,就把人转移到普通病房了。小虎跟着追了过去,他喝了水,吃了点东西,所以浑身有的是力气,他一点儿也不困,打算守着方叔叔一整夜。 病房里开着空调,门外守着人,只有小虎一个人在里面,方义博透过监控器看了一会儿,以前还没什么,起州喜欢男人喜欢他的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喜欢的那个男人,恰巧也是自己的孩子,是起州同父异母的弟弟,他很想拆开他们,可是听见医生感叹说着真奇特,说那个人一来,病人的状况马上就枯木逢春了——听见医生这么说,方义博就觉得,至少现在……不能拆开他们俩。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除了张薛以外,应该没人知道了,所以方义博在思考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在第三天的早晨,方起州终于醒过来了。他像所有初醒的病人一样,眼皮生理性地抗拒着房间里的光,手无意识地抓了抓。也像所有初醒的病人一样,吸了口空气,想说话,却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