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歉。”傅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湛白凝,只一眼,就让她神色骇然。 湛白凝瞳孔颤了颤,脸色由白转青,垂在两侧的手轻轻颤抖,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傅忱。” 傅忱恍若无闻,低头和陆浅衫耳语了两句,半强硬地揽着她出门,把陆浅衫塞到车里,重重甩上门。 然后自己绕到前面驾驶室,狠拍了把方向盘。他方才经过回廊,听见女经理轻飘飘地和同伴炫耀自己找了高中最有出息的学霸来当服务员。 傅忱一听便确定这人是陆浅衫。紧接着听见有人喊陆浅衫的名字,声音带着控诉和不怀好意,傅忱穿过长长的走廊,一出来便看见陆浅衫像只小鸡仔似的被湛白凝掐在手里。 当着他的面欺负他老婆? 傅忱脑子一炸,正想上前,猛地顿住脚步。 湛白凝在控诉陆浅衫抄袭。 傅忱慢下脚步,两年了,他真的好奇陆浅衫的回应,看看陆浅衫是不是对自己的文没一点感情! 不止是笔名,还有和这个笔名紧紧绑在一起的,傅忱的满腔赤忱和四年光阴。 看了一分钟,结果陆浅衫任由湛白凝信口雌黄,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傅忱气得火冒三丈,心情微妙地和他第一次得知这件事时重合。 他还记得那时是分手的第二天,傅忱晾了陆浅衫一天,反而自己在家里气得跳脚,联系方式被拉黑,傅忱只好通过陆浅衫的作者号联系。 傅忱有些臭美,他喜欢看读者吹他女朋友的彩虹屁,句句吹到了他心坎上,十分舒坦。那是他第一次体验到铺天盖地的网络暴力,他不知道陆浅衫有没有被伤到,哪怕作为前男友,傅忱都觉得那些恶毒的攻击像一把把刀子迎面飞来。 他冷漠地划过那些对陆浅衫的谩骂,控制自己不涌上怒火。 陆浅衫呢,哑巴了手断了?怎么不澄清?“受害者”博主的日常比文章发表早,傅忱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但他知道陆浅衫一直有存稿的习惯,提前存十章。这人存了还藏不住,每次都要跟他炫耀。傅忱文笔比她好,还得给她抓病句。 陆浅衫……这是被谁坑了吗?她现在是不是慌乱地在找证据?有没有被网友骂哭?断更了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反驳的证据?如果她求我…… 傅忱等陆浅衫求他,但什么也没有等到。不,他等到了陆浅衫给他寄分手行李了。 陆浅衫放弃了自己请他吃的一顿饭竹笋炒蛋,放弃了她和傅忱恋爱经历的署名权……陆浅衫一点也不愤怒吗? 他以为的独一无二的珍藏起来的经历,陆浅衫就这样让别人随随便便诬陷? 经历可以拱手相让,他傅忱,是不是也能被拱手相让? 两年了,傅忱依旧想不通,哪怕这样的情况,哪怕陆浅衫知道他手里有更早的记录,她也不曾向他吭过声,断的一干二净! 这个女人为了躲自己连赚钱的小说都不更新了,自己何必去在意她被人骂成什么样,何必去替她澄清! 傅忱赌气似的视若无睹,关闭界面,再多看一眼他就要跟那些问候陆浅衫祖宗的网友撕起来。 这是他和陆浅衫分手最后能保持的优雅了。 …… 优雅个屁,傅忱睁开眼睛,这口气他这七百多个日日夜夜都没咽下去过,卡得他扁桃体发炎! “陆浅衫!” “在……在!” 陆浅衫坐在后座,肩背挺得直直的,屁股只沾了一点坐垫,手指搭在前座的椅背上,完全是犯错小学生的坐姿。 傅忱一回头就能看见几乎要贴上他椅背的陆浅衫,他不由得斥道:“往后坐点。” 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才没把陆浅衫扔副驾驶,怕影响开车。 陆浅衫立马听话地往后坐了一圈。 傅忱边打方向盘,边盘问:“怎么当服务员了,又准备自杀一个笔名搞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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