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蓝翡说:“他们不是父子,骆玉是骆清的下属。他们在九微山下放牧多少年了?” 步寒蝉说:“这……十几年了。” 蓝翡说:“十几年的牧民,他们却根本不会剪羊毛。他们难道没发现,二刀毛的价格非常低吗?”二刀毛,就是第一次剪羊毛没剪好,重新补刀剪第二次。蓝翡微笑:“稍微有一点经验的牧民都不会这么做。如果他们不知道,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羊毛是不是能够卖个好价钱。” 步寒蝉暗自心惊——蓝翡因着羽翼明显,可是从来没有跟这些牧民打过交道啊!他说:“那,先生又如何肯定他们是朝廷的人呢?” 蓝翡又饮了一盏酒,姿态悠闲:“骆清每次跟骆玉说话的时候,骆玉会下意识站直,亲儿子没有这么听话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二人来自军营,或者皇家侍卫出身。前者可能性更大,因为皇家侍卫的武功,可能瞒不过微生世家。” 步寒蝉手心里全是冷汗:“蓝先生……” 蓝翡微笑,说:“查证不难,你只需要派人留意他们把羊毛送去了哪里。” 步寒蝉拱拱手,匆匆离开。蓝翡继续饮酒,木香衣说:“师父什么时候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蓝翡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嘛。” 木香衣撇了一下嘴角,什么报恩,你就是发现能捅慕流苏一刀,所以这般愉悦吧? 想是这么想,可不敢说。他替蓝翡温着酒,外面突然又飞入一只碧翎鸟。鸟背上的羽毛还扎了一个可爱的花苞——整个方壶拥翠,只有蓝小翅这么无聊。蓝翡伸出手,碧翎鸟落在他手背,叽叽喳喳地叫。 蓝翡说:“她让你回一趟红泥岩。” 木香衣有些为难:“可是师父这边……” 蓝翡说:“去吧,大好少年,不应该跟我一个老头子在山中空耗时日。” 木香衣不以为然——三十几岁的老头子?呵,可真老啊! 但是蓝小翅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回去,他只好说:“弟子很快回来。” 蓝翡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一样。 步寒蝉亲自跟踪骆清和骆玉,结果发现二人剪羊毛的手法,虽然熟练,却是真的不在意羊毛的质量。而骆玉更是随手将羊毛拿到城中变卖,价格多少,根本也不讲。 步寒蝉心里如同装了一块大石头,这两个人潜伏在九微山下十几年,到底有何目的?他们真的是朝廷的人吗? 他不敢打草惊蛇,但知道自己家主的性子,又实在不敢胡说。思来想去,心中只是叹息——这个蓝翡,他只是站在山上远远地看了几眼,就察觉内中端倪,真是不可小视。 再想想自己家主,唉,老天还真是公平。给了这样,就收回那样。 蓝小翅回来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微生瓷让下人送饭到房间里,蓝小翅听见了,说:“爹在这里,你怎么可以在房间里吃呢?” 微生瓷说:“他打我!” 蓝小翅乐了,说:“我们瓷少爷还记仇呢?” 微生瓷说:“上药麻烦。” 蓝小翅揽了他的手臂,说:“但是他是你爹,你总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如果等他来向你道歉,你会难过的。” 微生瓷想了想,说:“我没等他道歉。” 蓝小翅说:“那走吧,出去吃晚饭。” 两个人一起来到桌前,微生歧和贺雨苔已经在吃饭了。贺雨苔跟微生歧能有什么话?这时候正尴尬着,沉默刨饭。见到他们,贺雨苔一喜,微生歧就有些意外。蓝小翅反倒是亲亲热热地叫了声“爹”,然后问:“晚饭还合胃口吗?方壶拥翠就是喜欢口味偏甜,您要是不习惯,我把九微山的厨子接过来。” 微生歧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他们父子之间,已经十几年没有谁给谁台阶这回事了。他说:“我没那么娇气。” 蓝小翅说:“那您尝尝这个泥鳅豆腐。”说着话,起身拿勺子替他盛了半碗,“这个是方壶拥翠的拿手菜,一点不腥的。” 她转头给微生瓷也盛好,说:“来来,我们瓷少爷也吃一点。”然后回过头,对贺雨苔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白——当微生父子不存在吧。贺雨苔同样回以微笑——明白。 微生歧叹了一口气,终于说:“你自己吃吧,忙了一整天了。” 蓝小翅立刻就开始诉苦了:“可不是,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