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扫在她脸上,痒痒的。 她拿手指拨弄开,叹一口气,发现现实和先前想象差距太大了。 她没好气的说:“这里荒山野岭,我被你卖了别人都不知道。” 秦烈轻哼了声:“谁买你干什么?”他回头,上下扫她两眼:“回去供着?” 她反驳:“我也有优点的好吧。”想了想,自恋的抬抬下巴:“最起码,长得挺漂亮。” “漂亮当饭吃?” “养眼啊!” 这回秦烈没说话,过了会儿,忽地哼笑了声。 又走几分钟,耳边水声潺潺,空气也比先前湿润,好像有极细的雨丝打在皮肤上,甚是惬意。 徐途问:“这附近有河吗?” 秦烈渐渐放慢脚步,两人并肩前行,走过一片灌木,眼前的视野才豁然开朗。原来他们站在一处高地,右侧是嶙峋石壁,左侧远处竟是一片明镜深潭,周围矮山簇拥,中间捧一轮明月,几丝水线沿着峭立的岩壁流泻下来,轻轻砸在湖面上。 月渐星河,水面浩阔,微风不时吹拂而过,碎了一池银光。 眼前的夜色,简直美不胜收。 秦烈低声:“洛坪湖。” “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徐途好半天才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秦烈说:“先去趟前面。过会儿再回来。” 穿过洛坪湖,又走半个多小时,才见到几处零星灯火,这便是洛乞村。 村子里穷困非常,借着月色,只有茅屋陋室,满地朽木和杂物。 秦烈带着她进入一处院落,院落面貌比刘春山家里还穷破,一间住房,一间杂物房,都用黄泥和着稻草修葺而成。住房的木门歪扭挂着,上面墙体出现几道参差不齐的裂缝,窗户大开,屋里灯光忽闪,还燃着过去那种柴油灯。 徐途轻轻拉了下他衣角:“这是谁的家?” 秦烈说:“刘芳芳。” 徐途心脏一颤,脑中立即浮现那双泪光闪闪的大眼睛。 她脚步有些沉重的跟着他。 房中更是一贫如洗,一床一桌,还有个做饭的灶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刘芳芳正坐桌前写作业,当中摆着柴油灯,有风吹进来的时候,火焰飘忽不定。 察觉有人进来,刘芳芳抬起头,愣了愣,声音惊喜:“秦叔叔,徐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秦烈说:“来看看你。” “那我去叫醒爷爷。” 秦烈拦了把,朝她做个噤声的动作,徐途这才注意到,床上还躺着一位老人,面朝里,佝偻着身,形容枯槁。 芳芳搬来小板凳,招呼秦烈和徐途坐下。 秦烈问:“晚上吃饭了吗?” 芳芳笑着说:“吃过了。吃的两和面儿饽饽,还有野菜汤。” 秦烈问:“吃饱了吗?” 刘芳芳下意识按肚皮,腼腆的点点头,看着两人,又羞涩的笑了下。 “作业还剩多少?” 她答:“数学刚做完,还有两页默写词语没有做。”她看向床榻,爷爷体力不支,早早睡下,正愁语文作业没办法完成。 徐途半天没说话,这会儿开口,“书在哪里,我帮你默写吧。” 芳芳眼睛一弯,露出洁白的牙齿,迅速从书包里掏出语文书,翻到默写那页,递给了徐途。 准备妥当。 徐途念:“自由” 她毫不犹豫写出这两个字。 “美术” 芳芳一笔一划,两个汉字端端正正落在格子里。 “花瓣” 她写完“花”字咬了下笔杆,隔几秒才想出“瓣”字怎么写。 “胡说” “修养” “巨响” …… 秦烈悄悄起身,拿着烟盒,去了院子里。 徐途继续念: “钢琴” “象棋” “民族”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