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途抿紧唇。 秦烈严声道:“刘春山,你别出来闹事,赶紧回家睡觉。” 徐途抬起头,这才看清那人样貌,他穿着破烂棉袄和棉裤,胡子拉碴连同垂下的头发缠在一起,天太黑,并看不清样貌,咧嘴笑时,露见一口大白牙。 刘春山爬起来,手脚并用地胡乱挥舞,秦烈脚边的土狗呜呜低哼,呲着牙齿,跃跃欲试。 秦烈命令:“大壮,坐下。” 土狗便顺从收起獠牙,拿舌头舔了舔脸颊,乖乖坐下。 秦烈身体放松下来,声音也平和许多,冲他道:“走吧,大半夜的,别在外面乱跑。” 刘春山也不知听没听懂,嘿嘿傻笑,一边往后退一边胡言乱语:“毒死你,毒死你们……” 这种状况从前也有过,村民大都知晓,遇见他捡个石子儿吓唬吓唬,好在刘春山只是脑子有问题,从未害人,也就都没拿他当回事儿。 待人走远,秦烈便把徐途放下,顺势往后退两步。此刻他们走出很远,完全脱离光源笼罩的范围,一时很静,仿佛能听见她微微失序的呼吸声。 秦烈不禁上下扫她两眼,没等说话,门口阿夫喊:“烈哥,没事儿吧。” 他视线投过去:“没事。” “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明天说。” “回吧。”他目送阿夫离开,方才回过头重新看她,抬抬下巴:“时间不早了,进去睡吧。” 徐途不吭声,昂起头站在他面前,手掌不加掩饰地护住胸口。 见她不动,他问:“伤着了?” “你说呢?”徐途口气很冲。 全当她大惊小怪,秦烈随口问:“伤哪儿了?” 徐途细白手指仍旧覆在胸口,受伤位置显而易见,她咬着唇,一阵阵闷痛从那处传来,尚未减轻,不敢揉,也不敢碰。 徐途盯着他,牙齿放开嘴唇:“知道他挟持我,你还踹他?” 秦烈往她胸口扫了眼,视线很快移开,半刻,他顶了顶腮:“来这儿就别娇气,撞一下能有多严重。” “怎么才算严重?”徐途咄咄逼人。 他转身欲走。 “影响发育算不算?” 秦烈绷了下唇,徐途当然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她往前走两步,哼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关键时候,是不是都会选择性耳鸣?刚才我问的你没听清?” 秦烈面无表情,只道:“那人是疯子,你以后离他远点儿。”说完叫了声大壮,没管徐途,转身回去了。 徐途心中愤然,盯着那道背影,好一会儿:“全是脑残。” …… 这一天都不顺,回去后别人给安排了房间,整个院子光线昏昧,她没细看,拖了行李进去,倒头就睡。 半夜里,徐途醒来一次,是被饿醒的,肚子要造反,连带着伤到的左胸也隐隐作痛,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要重新入睡却很困难,翻出手机看时间,才夜里十一点。徐途在黑暗中睁着眼,一想每天这时候正蹦迪打牌飙车呢,也难怪会睡不着。 又挺了片刻,徐途翻身下床,开了灯,慢步踱出房门。 院子灯还亮着,她四下打量一遍,隐约看清整座屋舍构造。院子很大,当中摆着长桌和板凳,角落里有一口压水井,旁边水泥高台搁着几簸箕晒干的萝卜和山蘑,徐途弓身凑到鼻端闻了闻,嫌弃的直皱鼻,继续找厨房。这个院子其实很简单,对面是大门,其余三面都是房间,独门独窗,几乎每扇门都关着。 徐途挨个儿推了推,终于,西面矮房的门开一道缝隙,找不到开关,她摸黑进去,淡薄的月光从窄小窗户照进来,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徐途知道这间就是厨房。厨房设备简陋,却胜在井井有条,锅碗瓢盆规矩摆放,灶台干净整洁,角落竹筐堆放今天采购的土豆和绿叶菜,全部是生食,冷锅冷灶,半个馒头都没找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