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娣想哭,想跟两个女儿说说她的不容易,可林家妹和林家珍却不再像从前那样理解她。 “妈,你都没有告诉大姐,头年的学费,是我们背了五十斤稻谷和两麻袋小菜去小叔家里换的。”林家妹眼睛微红。 她现在还记得,她们顶着大太阳,一路背着粮食去了镇上,到了小叔家连水都没喝一口,小婶打花叫花子一样,塞了学费钱给她们就把她们给轰走了。 她们生产队离工厂是近,但离镇上可不近,一路走过去,得要一个半小时,家里也没有平板车和独轮车这样的东西,还要背那么多东西,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她不光是背上被磨破了,脚底板也是两个大血泡。 以前林家妹也不觉得徐来娣的行为是错的,因为从小到大她都是看徐来娣“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地那样教她们长大的。 但现在,林家妹好像有些懂得,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了。 第二十七章 回到厂里,林蚕蚕的心情也一直不太好,很暴躁的那种,半夜熟悉的疼痛找来的时候,林蚕蚕心里一咯噔,果然床单遭殃了。 等从箱子里翻出月事带,林蚕蚕就更暴躁了,去他娘的穿越,她宁愿猝死在办公室里一了百了,也不想穿到这个鬼地方来受苦受累。 床单也没有可替换的,林蚕蚕心头烦燥,根本就睡不着,干脆半夜把床单扯下来,端着盆子去了水房。 穿越以来,林蚕蚕很努力地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了,她以为自己在经历了上辈子那么多苦难后,无所不能,不管多糟糕的生活都可以坦然面对。 就像二十岁时,觉得三十岁会变得成熟有阅历,其实根本没有,真到了三十岁的时候,面对三十岁会遇到的问题,她还是会焦虑,会茫然,不成熟也不够懂事。 现在也一样,当所有的一切不顺利时,她也会情绪低落,会暴躁,她根本没有自己想像的那样强大。 魏敢最近几天总是失眠,宿舍熄灯了也不睡觉,就站在床边看着对面的宿舍。 他是看着林蚕蚕下楼的,楼道里的灯再暗,他也看到了她并不愉快的表情,还有她丢在盆里的床单。 想到了什么,魏敢耳尖迅速窜红,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 明明人已经下到楼梯口,离对面宿舍水房没有几步路的距离,魏敢却不太敢往前走。 林蚕蚕生他的气,他是知道的,也确实应该生他的气,就连他自己也生自己的气。 …… 看到把自己挤开,沉默着拉过盆子,给她搓床单的魏敢,林蚕蚕都气笑了。 这是干什么,不是要撇清干系嘛。 “走开。”林蚕蚕冷着脸,伸手想把魏敢推开。 魏敢耳尖红得仿佛可以滴出血来,绷着脸由着林蚕蚕推,“别闹,把别人吵醒了就说不清了。” 这时候还怕说不清,林蚕蚕定定地看了魏敢两眼,“爱洗就洗吧,我不要了。” 说完,林蚕蚕空手就走了。 魏敢手顿了顿,心里重得跟压了块铁似的,他把林蚕蚕的床单冲洗干净,去外头晾好,才猫着腰溜到女同志的宿舍楼里,把盆轻轻地靠在林蚕蚕宿舍的墙边上。 第二天早上,魏敢在楼下遇到林蚕蚕,不过林蚕蚕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冷着脸走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林蚕蚕看着桌上的一包红糖,抿紧唇没有说话。 工作忙起来,就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显然,有些事不是林蚕蚕不去想,就能避开的。 上午的班还没上完,就有同事过来找她,说她妹妹在门口找她。 一般情况下,以林家姐妹的性格,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是决不会来找她的,尤其是昨天她才从林家回来。 就这一夜的时间,又发生了什么? 林蚕蚕去跟胡英姿请了个假,才出了厂,厂门口,林家妹和林家珍一脸忐忑地等着她。 林奶奶病了,被林小叔给送回来了,现在在家里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