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日子,那就要收回旨意,不能由宁政念祭天疏了。 就等于国君唾面自干。 大宗正宁裕也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忽然,六王子宁景道:“这样等着也不是法子啊,五哥此事完全因你而起,要不然你去劝劝父王?” 这话就是诛心了。 什么叫因为宁政而起? 就好像今天乌云压顶,雷声滚滚完全是因为宁政招来的一般。 而三王子宁岐,就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身戎装,如同寒冰矗立。 今天的祭天大典,他是最高军事统帅,维持整个祭天秩序。 六王子宁景话音一出。 所有人纷纷称是。 “对对对,五王子您去和陛下说说啊。” “最近五殿下受到陛下器重,您的话陛下能够听得进去。” 宁政还是第一次穿着蟒袍出现在朝堂之上。 在众臣眼中,他的出现是如此的扎眼多余。 之前你一直在犄角旮旯,为何不依旧躲在角落?为何一定要跑到众人眼中碍事呢? 所有臣子纷纷围攻宁政,逼迫他去见国君,请求改期祭天。 仿佛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宁政一开始面色胀红,不知所措,但后来又渐渐平静了下去。 “好了!” 忽然,宁启王叔一阵怒喝。 他德高望重,内心也看不上宁政,更不喜欢沈浪。 但是他也看不惯群臣这么幸灾乐祸,逼迫国君,逼迫宁政。 “谨记你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宁启王叔淡淡道:“祝相,种枢密使,管好你们下面的人。” 这话的语气,已经非常严重了。 这大概还是有人第一次对宰相祝弘主这般不客气地说话。 然后,宁启王叔离开大殿,前往后宫。 …… “陛下,要不然改日子吧。”宁启王叔道:“这天是晴不了了,雷声越来越猛,乌云越来越压抑。” 国君宁元宪冷道:“王叔,你也来责怪寡人吗?” 王叔宁启跪了下来,道:“老臣不敢!” 宁元宪道:“王叔,最近朝堂发生的事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宁翼可有半分孝顺之意吗?隐元会借贷一事,还有群臣围攻寡人一事,他可有半点为寡人解围之意吗?寡人不但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父亲。我就算敲打他了又怎么样?寻常家的儿子还知道维护父亲威严呢?而他呢?” 宁启王叔道:“陛下是君,太子少君也是君,他也要维护自己的权威,他也要为身后的群臣做表率。若是他服软了,那岂不是辜负了群臣的忠心?” “哈哈哈……”宁元宪怒笑道:“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在他的心中群臣比寡人更加重要。太子在寡人面前是臣,在臣子面前是君。那你说说,他是应该先尽臣子本分,还是尽君主本分呢?” 顿时宁启王叔哑口无言。 法理上,太子当然是应该先尽臣子本分。 宁元宪道:“太子是一群文臣支持的,从小饱读圣贤书,口口声声天地君亲师,口口声声忠孝仁义。结果呢?他做到忠孝二字了吗?他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可见这群读书人啊,对他们有利的就口口声声圣人教诲,忠孝仁义,对他们不利的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顿时宁启王叔再一次哑口无言,他是一个老好人,品行也比较正直,但才华也只能算是一般。 足足好一会儿,宁启道:“陛下,太子是国本,不可轻易动摇。” 宁元宪道:“王叔,您对这句话理解是有误的。太子是国本这句话不假,但说的是太子这个位置是国本,一定要维持这个位置的权威,但并非指这个人。正因为太子之位乃是国本,所以才有德有才有贤者居之,德行排在最前面。” 宁启内心想说陛下您的德行,大概也就是那回事啊,为何对太子苛求这么多。 但是细细想来,国君宁元宪是刻薄寡恩,但你要说他德行差,也不至于。 想了好大一会儿,宁启王叔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朝局不宜动荡,所以太子权威还是多多维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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