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燕樱和堂溪刚听了个开头就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觉那一字一句都好似滚烫的刀子往心口扎。 他这话说的实在简单粗暴,叫人想装疯卖傻都不能够。 说到最后,庞牧眸色一冷,厉声道:“如今的江山是数十万将士和黎民百姓的血肉铸就,老子多少年带人尸山血海淌过来的,谁若好日子过够了,敢因一己私利动了歪主意,别怪我手下无情!先斩了他的狗头祭帅旗!” 说罢,抬掌一拍,那厚实的酸枣枝桌子便轰然碎裂。 燕樱和堂溪不由身心剧震,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脊梁杆儿里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腰下一软,险些跌坐在地,连庞牧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庞牧从伙房出来时,卯时已过,可浓密的乌云却结结实实挡住了阳光,只把鹅毛大小的雪片铺天盖地的往下砸。 晏骄到底不放心,回房躺了两刻钟就出来看情况,两人半路就遇上了。 “下大雪呢,出来做什么?”庞牧皱眉道,“有事自有人去叫你。” “我是怕你把人打死了。”晏骄失笑,“可别忘了我还是正经捕头呢,哪儿就那么闲!” 庞牧乖乖点头,面上终于又重新有了笑意,拱着手奉承道:“是我忘了,晏大人原谅则个。” 两人低声交谈着进到邵离渊所在的屋子时,正见他在听一个衙役道:“……临清先生直接就叫店家帮着把人扭送过来了。” “临清先生?”晏骄和庞牧一听这个名字就惊讶了,“他不是被廖先生罚了禁闭么,这就又能出门了?他送了什么人来?” 邵离渊叫他们坐下,“外面已经出现了流言,不过目前传播不广,这倒要感谢临清先生。” 原来临泉虽被罚,但哪里耐得住?便于昨日趁廖无言等人入宫赴宴之际,蛊惑了看守跑了。 他素日居无定所,从廖府跑了之后直奔青楼,今儿一大早又去茶馆听戏,结果就听隔壁包间有人在大声说什么“大禄瞧不起人,三皇子意图凌辱陂刹郡主未果后恼羞成怒,直接将人烧死了。” 临泉虽不在朝堂,可政治嗅觉却出奇敏锐,再联系昨晚听到的风声和近来局势,当机立断叫了跑堂一起将人捉了送到刑部,后得知邵离渊在这边,便亲自送来。 他倒也知晓利害,估计自己进门后一时半会难以脱身,索性站在门口交代了就跑了。 案件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被封锁了消息,除了凶手和行踪不明的陂刹郡主及其侍女外无人知晓才对,可如今却平地起波澜,原本大家还都振奋了下,以为是哪个成员被捉,结果人带上来后就失望了。 被临泉逮了个正着的是两名形容猥琐身材瘦小的男子,浑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着泼皮的浪荡气,此刻见了几位大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邵离渊怒道:“你二人也是大禄百姓,不思忠君报国,却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意要坏我江山社稷!” 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抖了抖,小声道:“有人给银子叫做的,小的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放屁!”怒不可遏的庞牧一人一脚踢翻在地,“见钱眼开,竟连祖宗都忘了!” 比起敌人,他更憎恨这些分明流着汉人的血,吃着朝廷的米粮,却偏要帮着外人来害自家同胞的杂碎们。 他的力气何其之大?一脚下去,那两人便都吐了血,趴在地上气若游丝。 邵离渊张了张嘴,却也理解他的愤怒,倒没阻拦,只是抓紧时间问那两人究竟是谁指使的。 那二人当真被吓破了胆,瞬间打消所有侥幸,强忍着疼痛,一口气一口血的说了。 “是,是个蒙着面的男人。” “年轻男人,身材高大魁梧,应当不是大禄人。” “对,对,他汉话说的十分生硬……” 这两个泼皮平时只在集市角落栖身,据他们所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那男人就找上门来。 他披着一件深灰色的大斗篷,全身上下包裹的十分严实,连眼睛都被下拉的帽檐挡住了。 原本这两个泼皮见他气势非凡,还以为是仇家寻仇,正想逃跑时,却见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丢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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