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许衷道:“来了客人?” 许衷笑着摇头:“只是讨饭的闲汉,给了一贯钱,他便走了。” 朝烟笑道:“羡真,你也太过好心。无论什么人来讨饭都给银子,这个一贯,那个两百文,许家都快变成善堂了。” “给你和易哥儿积福呢。”许衷摸了摸朝烟的脸。 朝烟嗔着挥开他的手,许衷便又凑上来,想亲她的脸颊。 “羡真,羡真!青天白日的,你发什么疯!”朝烟双手撑在许衷胸前,想推开他,无奈力道太小。这点气力于许衷而言无异于蚍蜉撼树,他还是印上了她的面。 朝烟红脸轻嗔:“越来越放浪了。” 秦桑端着茶壶,刚要进门,听见里头夫妻二人的呢喃私语。 推门的手滞住,又慢慢收回来。 咦! 秦桑啧啧嘴,随即转身回去了。 而到了九月末,朝云的产期便实打实地真要到了。 大鞋任家的任大娘子被朝烟再一次请到了许家,好吃好喝地招待着,真金白银地供赏着。任大娘子来看了看朝云的胎,喜道:“啊唷,竟然还是双生呢!” 任谁看来,双生都是件好事,只有朝云不大高兴。 郑平一连几日都到马行街来访,不过朝云并不想见他,朝烟也没有让他见自己妹妹的打算,只说让他回郑家去。等朝云平安生产后,自会传信让他过来探视。 郑平灰溜溜回到郑家,就被杨氏扇了个耳光。 “你个小崽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接不回来,你晓得我被邻里们怎么嘲笑吗!” 郑平啪地跪倒了地上,忙说:“儿子、儿媳不孝,给母亲添忧了!” 自从大儿子失踪后,杨氏的脾气越来越大。如今无论郑家上下无论什么人,只要稍稍招惹了她,她轻则摔东西,重则自己上手打人。 郑平连日来已经被她扇过许多个巴掌,仍然巴巴地受着,似乎挨母亲的打也是他的孝道。 杨氏气不过,一巴掌还嫌不解气,又上腿朝着郑平一踹:“贱种!下人生的,就是下贱,娶个媳妇也是个娼妇,害我被人笑话!” 郑平被她踹倒在地,一腔的委屈憋闷都吞进肚子里,没一点儿疏解的法子。 他自然也想过,若是当初娶的不是李朝云,而是另外的更听话、贤淑的妻子,今日的母亲也许就不会如此震怒地对待他了。可那时在三清观见到朝云的一眼惊艳,却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做人实在是件太难的事,一个选择造就一个处境,悔不了,也改不动。 如今他两边为难,也只有听着难听的话,挨骂挨打的份。 一口恶气,只能自己咽下去。 杨氏身边的下人们都在笑话郑平。 好歹是当朝的进士,也在翰林院当着官呢,竟然能如此低贱卑劣,倒在地上,连一句反驳之语都没有。 也有人奇怪,杨氏骂郑平的那几句,什么“下人生的”,似乎杨氏并不是郑平的亲母么? 杨氏这是气得口不择言了,平日里,她并不会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郑平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亲子只有郑迢一个,平日浪荡游闲,如今失踪了几个月,毫无音讯。 郑平,其实是郑同梧一个通房所生。 通房生下郑平后,便提作了小妾。小妾自然无有抚养子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