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摁压。 大家轮流摁压了两个小时,但并没有改变任何。 时野找过来的时候,乔绒正一个人站在医院的天台上吹风。 她的头发比之前在c城的时候又长了一点,被风一吹,四散开来,困兽一样。 时野走过去,把她揽进怀里,视线掠过她略微有点泛红的眼睛和鼻子,心里一紧:“……哭了?” 乔绒声音低低道:“没事,就是心里有点难受。” 时野没说话,只是收紧了胳膊。 两人无声地抱了好一会。 乔绒才仰脸问时野:“你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哭了吗?” 时野:“忘了。” 其实没忘,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作为医生,第一次亲历病人死亡总是比较难忘的。他只是不想再说出来徒增乔绒的伤感,毕竟事关死亡,总是会让人觉得过于沉重。 他家乔小绒现在比较脆弱,他不想再刺激她。 所以他主动聊起了完全不相关的话题;“你知道最近护士长想撮合你跟小卫吗?” 乔绒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啊?还有这种事情?” 时野表情平淡,语气也平淡,但乔绒就莫名察觉到了时野现在有点不爽:“护士长昨天问我,小卫有没有女朋友,还说看得出来小卫对你有点意思,让我有机会帮着多撮合撮合你们两个。” 乔绒一脸苦恼地看着时野,问:“……护士长是不是不喜欢我?” 时野:“嗯?” 乔绒:“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时野哑然失笑。 笑完不轻不重地在乔绒鼻子上咬了一口:“你还好意思怪护士长?是谁坚持不肯公开恋情的?” 乔绒心虚地看他一眼,没说话。 时野咬完她的鼻子,又轻轻在牙印处舔了一下,然后唇便顺着鼻翼往下滑,含着乔绒的唇含含糊糊地问道:“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 这个话题后来没有再继续探讨下去,因为时野电话响了,是病房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有个病人情况不太乐观,让时野过去看一下。 挂断电话之后时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乔绒一句:“不许再哭了。” 乔绒点点头:“放心。” 时野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像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们只是医生,不是神,能做的也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 当天晚上乔绒直到下班都没再见过时野。问了小卫医生说是时野紧急加了台手术,估计得忙到临晨了。 于是交完班之后乔绒一个人先回了家。 电饭锅里依然用定时功能熬着养生汤,乔绒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乖乖的喝了养生汤,才刷牙洗澡去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被人揽进一个熟悉的怀抱,她知道是时野,所以便没睁眼,而是往他怀里钻了钻,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然后才又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隔天去神外的时候一切如常,没人去提昨晚的事情,就好像大家早就已经对此司空见惯了一样。 只有乔绒他们这群实习生,路过那间病房,尤其是昨晚去世那个病人生前住过的那张病床时,会下意识地多看一眼。 中午乔绒跟几个实习生一块吃饭的时候,其中一个实习生随口感叹了一句:“难怪大家都说医生当久了人会变得冷漠,感觉确实挺冷漠的,都快赶上铁石心肠了。” 乔绒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结果吃完饭回神外的时候,就看到护士站多了个募捐箱。 一打听,才知道是神外主任的意思。捐款采用不强求,不登记,纯自愿的原则,捐助的对象就是昨天去世的那个病人的家人。 路过的医生和护士都匆匆忙忙,往捐款箱里扔了钱就走,脸上依然是乔绒他们平日见惯的面无表情。 乔绒偏头看了一眼刚才说医生冷漠的人,见对方脸上有明显的羞愧神色,才觉得之前在食堂积压的那一口气终于顺畅过来。 这个实习生自己以后也是要当医生的人,尚且对医生这个职业有偏见,觉得医生冷漠不近人情,就更别提外面那些人了。 乔绒想,学医真是一条很孤独的路,责任大,压力更大。幸好她跟时野在这条路上还有彼此。 - 时野之前说护士长想要撮合她跟小卫医生,乔绒当时没太放在心里,以为是时野说着玩的。结果没想到等捐款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护士长就主动找了过来。 护士长:“绒绒啊,你有男朋友了吗?” 乔绒:“有了。” 护士长愣了一下:“……有了?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起过?” 乔绒笑眯眯道:“之前您也没问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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