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大愉悦,”方天道,“他本来想在帐内等您的,小的提醒他说,您不到三更天不会回来,他才起身走了。 他说,木盒里的平安符是老侯爷让他交给您的。 爷,那盒子几乎都装满了。 那么多张平安符,秦姑娘应是画了很久。 画符耗神,秦姑娘一定疲惫极了,难怪秦副将不高兴。” 方天一面说,一面观察着林繁的反应。 自家爷,面上淡淡的。 方天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什么想法。 看来,润色还不够,是不是要再夸张一点? 正琢磨着,方天见林繁打开了木盒,取了一张平安符出来。 左手那盒子,那么深! 右手那符纸,那么薄! 那么薄的符纸要装满那么深的盒子,方天都不知道怎么数。 连他这么一个边上伺候的,都被秦大姑娘的认真与关心给感动了,怎么、怎么他们爷,还是这么冷静? 方天的脸皱了皱。 林繁并没有注意方天,他的视线落在符纸上。 他亲眼看过秦鸾画符,也听钱儿说过,这些平安符与秦鸾做日课时画得不同。 更难、更耗时、也更费心。 那时约好了,除了先给了他的那些,等老侯爷奉旨来飞门关时,会再捎些来。 林繁想过,以秦鸾的认真性子,定会准备不少。 现在的这个数量,显然比他想得更多。 可想而知,为了准备这些,秦鸾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画符上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她站在书案后,提笔画符的样子,林繁仔细地把手中符纸放回去,盖上盖子。 他不懂道法,也不晓得同样的平安符,其中有什么差异。 只是,此时此刻,他的身体里涌动着勇气。 那些感激、思念、欢喜与牵挂,化作了勇气,在他的五脏六腑里流转,激励着他,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尽快地达成他们的目的。 尽快地,真正把主动握在掌心。 方天见林繁把木盒收起来却又不说什么,急着想夸张夸张,但还是忍住了。 不是不想为秦大姑娘说无数好话,而是,他在他们爷那波澜不惊的情绪里,察觉到了些温和。 绞尽脑汁,方天也无法寻到合适的词语去表述那种温和。 他还是第一次察觉。 不过,真要比拟,他们爷在听老夫人说些家常话时,那种状态,与现在的有七八分相像。 方天想,这就是他们爷面对家人时的模样了吧。 秦大姑娘,要成为家里人,可不就只有结成夫妻? 看来,他们爷并非全然不开窍,而是开窍而不自知。 他现在还是闭嘴好。 不要打破他们爷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心境。 上回去请教舅婆送礼时,舅婆曾教过他。 旁人游说出来的喜欢,与自己品味出来的喜欢,感觉不一样。 方天体会不了差异,但他信了舅婆这句话。 像爷这般聪慧、敏锐之人,他的不自知,早晚会变成自知。 而且,九成是早。 至于那最后的一成…… 方天想,最迟就到他们凯旋回京吧。 要是看到京城城楼了,他们爷还不自知,他就再戳一戳、引一引。 点到而止。 然后,让爷自己品味去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