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只顾着笑!”万妙急道,“她不要脸,你怎么办?婚事还作数么?” 秦鸾不答,把万妙推进屋里,按在椅子上。 “你莫要担忧,”秦鸾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原就不想做什么二皇子妃,这下正好,名正言顺退了婚。” 万妙“咦”了声,双手捧着秦鸾的脸颊,左右看了看,见她面上没有半分的失落、难受与惆怅,这才信了她的说辞。 “你没事就好了。”想到自己的风风火火,万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是关心则乱,”秦鸾道,“再说,我也没有与你说过,我不想嫁二皇子。” 彼时年幼,秦鸾只懂生病难受,上山新奇,对婚事根本没有想法。 前些年,她有一个概念了,已是板上钉钉。 皇家婚约在身,她等着履约就是,无需想那么多。 如此心境下,秦鸾当然也不会与好友说女儿家心事。 不是怕羞,而是完全没有。 不久前下山,“设计退亲”是奉行师命,与秦鸾好恶无关。 待贵香楼外偶遇二殿下,秦鸾才冒出来了“退亲挺好”的念头,才有个“好恶”之分。 “即便如此,”万妙鼓起腮帮子,“我还是生气,阿鸾你不要归你不要,她晋舒儿横插一脚算哪门子事?” 一件物什,主家可以不喜,但在主家转卖之前就据为己有…… 秦鸾弯着眼睛笑:“你这想法,和我家阿鸳差不多。” 昨儿下午,秦鸳无法在父母跟前发表高见,打了两套拳后,依旧没有散了肚子里的憋屈劲儿,便来了东园,好好骂了二殿下与晋舒儿一通。 万妙素来晓得秦鸳脾气,没忍住笑:“你看,各个都这么想。” “再鸡肋之物,只要有人抢,就是香饽饽。”秦鸾总结。 万妙对这个说法很是认同,重重颔首,转念想到二殿下先与晋舒儿有私,后又大张旗鼓去安国公府外,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个饽饽,香不起来啊…… “真心话,”秦鸾轻声道,“以我自身想,我对晋舒儿十分感激。” 万妙反问:“感激?” “这门亲事之于我是烫手山芋,偏还扔不得,”秦鸾道,“她兴致勃勃来接,我正好全丢给她,若非有她,我得花多少力气、才能成事?所以,我不止不生气、不委屈,还在暗地里偷偷地欢天喜地。” 万妙被秦鸾这番形容弄得哭笑不得:“听着是这么个道理,但你也说了,只能偷偷的。明面上,你白惹了多少闲话。晋舒儿损了名声,你又何尝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永宁侯的长孙女,人人都知的金贵凤凰命,却被二殿下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笑话几句,也不要紧,”秦鸾缓缓道,“得失得失,有得就有失。 你看晋舒儿,她挨过了这阵风波,就能成为二皇子妃,她是求仁得仁。 我也一样,求仁得仁,何生怨气?” 万妙抿了下唇。 秦鸾口中的道理其实很好懂,却也不是每个人想透彻了,就能真放下了的。 万妙又一次,认认真真观察秦鸾神情姿态。 秦鸾动作舒展、表情自然,透出来的都是心平气和。 万妙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修道修道,还真叫你修出些脱俗的道理来。” 两人笑了好一阵。 另一厢,毛嬷嬷也到了永宁侯府。 安国公夫人有一封信要交给侯夫人。 “老夫人本想亲自来赔罪,偏这个当口上,万分不合适。”毛嬷嬷的脑袋几乎低到了胸口。 太丢人了! 二姑娘不懂事,连累得老夫人抬不起头。 她毛嬷嬷也是懂规矩、知礼数的,再厚的脸皮也扛不住。 侯夫人拆了信。 信不长,每个字都透着愧疚、尴尬与痛心。 安国公夫人这一辈子,做事也算明明白白,做人脚踏实地,到了这把岁数,出了如此家丑,使得她与侯夫人几十年的情谊都毁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