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忠义伯的性格,不可能真蠢到御书房里真相大白。 忠义伯夫人出城养病,在林繁的预料之中。 林繁并不需要永宁侯府的回复,不过,秦鸾依礼数送来,他亦不会不收。 阿青交了信,行礼离开。 走了两步,心念一动,又回到林繁跟前。 “国公爷,”阿青恭谨道,“那日行事,实为救人的无奈之举,我们公子与姑娘都不是为非作歹的人,实在是,世子夫人中毒太深,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大姑娘与世子夫人情同母女……” 林繁的眉峰微微一动,略一思索,问道:“情同母女?” “是,我们大夫人与世子夫人是故交,大夫人过世后,世子夫人常常照顾大姑娘。”阿青忙不迭点头。 他说了不少,直到林繁说了不会事后追责,才放下心来,回府复命。 林繁转身入府,唤了门房上的,问道:“乡君说下午过来,还在府里吗?” 门房答道:“乡君一个时辰前到的,应是在老夫人那儿。” 第19章 警觉 天色渐暗。 后院里,陆续点灯。 林繁穿过前院,绕过游廊,远远看到一人身影。 他眼神好,看清那人模样后,便上前去,行了一礼:“姑母。” 林芷笑了起来:“我刚与你母亲说了会儿话,差不多要回去了,倒是你,今日散值迟了?” “门口遇上永宁侯府来递帖子的小厮,”林繁道,“问了几句。” 林芷边走边说家常,听见永宁侯府几字,脚步微微一顿:“帖子?” 林繁没有解释,另起了一问:“我记得,您与忠义伯世子夫人是故识吧?” “是,”提起楚语兰,林芷叹息着摇了摇头,“她的身体不乐观,听说伯夫人又出城养病去了。” 林繁道:“您不用太担心,想来太医已经定下了方子,能治世子夫人的病了。” 林芷闻言,下意识地抿了抿唇。 林繁的说法有那么些不自然。 很笃定结果,又是“想来”。 林芷沉声问:“听你这口气,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状况?” “确有些状况,”林繁从头至尾,把那天遇上秦沣绑人、到秦鸾审问宝簪之事,向林芷讲了一遍,“刚才他家小厮过来,便是为着这事。” 林芷听得心绪万千:“我只知她病着,上月去看过一回,却没想到,会是中毒。” “几位老太医也没有看出来,”林繁扶着林芷,引着话,“幸好秦大姑娘看出了端倪,虚虚实实逼问一番,得了破解之法。” 林芷弯着眼,轻笑起来。 她刚只听讲述,就觉得那连蒙带吓唬的手段让人会心一笑了。 能想出如此法子来的…… 不由自主地,林芷叹道:“秦家,徐矜古灵精怪,生出来的女儿啊,也这么有意思。” “姑母提到的这位‘徐矜’,是秦姑娘已故的母亲?您与她认得?”林繁顺着问了,又“哦”了声,似是理顺了,“您与忠义伯世子夫人是故识,秦姑娘的母亲与世子夫人又是故交,您由此认得对方,也不稀奇。” 旧人名字绕在耳旁,那些音容笑貌亦浮现在脑海里。 回忆起旧时光阴,林芷整个人越发柔和,温声道:“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一晃啊,那么多年过去了。徐矜嫁人后,渐渐与我们往来少了。语兰晚两年,也嫁人了。” 晚风拂过,吹得树影摇晃,影影绰绰的,把林芷从回忆里一下子拉了出来。 “啊呀,你看姑母,差一点就要絮絮叨叨了,”林芷将碎发挽到耳后,“你们爷们不爱听这些。总之啊,姑娘们不管闺中多亲密,一旦各自有了丈夫儿女,走动自然而然就少了,慢慢就疏远了。” 林繁垂着眼,道:“哪里的话,您要是想絮叨,我洗耳恭听。” “你想听,我还不想说呢!”林芷笑骂着在林繁的胳膊上拍了两下,“满京城的,各个都说你烦,你洗耳恭听,叫你听出些有的没的细枝末节,谁知道顺藤摸出什么瓜来!” 林繁知道不疼,自也不用躲,挨完了,道:“我的算盘瞒不过您。” 林芷哼笑着又拍两下,道:“不早了,我该回长公主府了。” “我送您。” 林繁一路送林芷出去,见马车驶远,才收回视线。 姑母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