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让他坐在浴缸边沿,亲自为他涂抹剃须泡沫,用剃刀轻轻刮去。 锋利的刀刃沿着肌肤游走,她望着他绷紧的颈动脉,心中焦急,真想一笔抹上去。 贺阳静静端详她美丽的脸,渐渐被温柔麻痹,几乎信了她方才的蜜语甜言。 可惜美梦只持续了片刻,关佩珊替他刮完胡子,提议品尝她带来的红酒。 她来到厨房,打开瓶塞,倒酒时迅速在其中一只杯子里滴入麻醉剂。剂量仅够令猎物短暂昏迷,这期间她会把他放进装满水的浴缸,制造酒后泡澡溺毙的假象,尸检也不易查出。 假如楚薇大难不死,向警方举报她,她就把谋杀罪名推给贺阳,来个死无对证。 “真是好酒,你闻闻,香味很特别。” 她笑眯眯将掺了药的酒递给贺阳,他接过,露出一抹微妙的轻笑。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跟谁打电话?” 她问过才发觉自己露怯,忙掩饰:“我不该好奇你的私事,你去吧。” 贺阳走上阳台,关上落地窗屏蔽声响。她疑神疑鬼地观察他的背影,等他回来耐心几乎瓦解,加倍热情地邀他碰杯。 贺阳苦笑,举起酒杯说:“我想喝你那杯,我们换一下吧。” 关佩珊吃惊,强笑道:“两杯都一样,为什么要换?” “你确定一样?刚才我怎么看到你往这杯酒了加了一些不明物质。” 他淡定炸毁她的伪装,不再兜圈子:“你没发现厨房里有监控头吗?杀人这种事得精心策划,这么冒失,连我都骗不过,还想瞒住警方?” 他随手将酒倒进一旁的鱼缸,看到慢慢翻起肚皮的金鱼,心也被冰冷的死灰覆盖。 “刚才听你说依然爱我,我差一点就信了,还以为真能和你重新开始。看到你往酒里下药,才明白你是来找替死鬼的。” 兵败垂成,关佩珊怨念丛生,含恨问:“你怎么知道我想找你做替罪羊?” “……早上姜秀娜来过电话,说你派人谋杀楚薇一家,楚薇没死,已经向警方揭发你了。你犯了死罪,想把这件事栽赃给我,好保住自己的性命,还不惜亲自动手。我真的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狠毒的女人,简直和夏蓓丽不相上下。” 关佩珊愣了愣,忽然像倾家荡产的赌徒,无畏地连声冷笑:“别人这么说就算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诬陷老婆是疯子,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好霸占岳父家的财产,这些行为难道不狠毒?从你对姜家起异心,公然向我表露要利用姜秀娜实现富贵梦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鄙视你,不过是个见色起意,利欲熏心的小人,还妄图得到他人的真心,实在太可笑了。” 贺阳沦丧多时,方才已顿悟悔过,自嘲:“没错,就因为我见色起意,利欲熏心,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还险些再中圈套,遭你毒手。过去我把好高骛远当成有志向,把爱慕虚荣当成有追求,总是以挑剔苛刻的眼光看待身边的人和事,拥有再多都不满足,对待感情也是。现在想想看,洪爽和姜秀娜都曾对我付出过真心,也没有骗过我害过我。反而是最令我倾心迷恋的你,对我只有无情的利用与欺骗,今天的报应都是我咎由自取,而你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关佩珊已猜到他的动向,纵使走投无路,也不愿与他为伍。 贺阳拦住她,平静道:“我刚才打电话通知警方了,你就和我这个被你鄙视的人一道等待惩罚吧。” 善始不能善终,这段孽缘以应有的方式收场,个中教训够他追悔一生。 警方将关少凯自首的消息报知谢美兰,使其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当天如实交代完所有罪行,恳求警方让她见一见洪巧。 洪家人不愿让洪巧受折磨,她却觉得迈过这道坎才能彻底释怀,答应次日去看守所探视生母。 谢美兰已白发苍苍,不复当日的贵妇派头,昨日听说女儿要来,一颗心被万千思绪托住,犹如灯盏里的灯芯,时刻灼烧,烧红了双眼,烧枯了精神,见面时十分憔悴,不等落座已哭成泪人。 “晴晴,妈妈每天都在想你,终于见到你了……” 善良的女孩递上纸巾,心情意外平静,确定自己真的能把对方当成陌生人相处,便像对待陌生人那般大度道:“你别哭了,我听警察说你身体不好,处境特别可怜,才同意来看你。听说你已经认罪了,那以后就好好改造吧,等刑满释放大概还能平安享受晚年生活。” 她的体贴比打骂更让谢美兰难受,哭道“妈妈做错了很多事,尤其对不起你,就是死在牢里也活该。昨天已经找律师立好遗嘱,把我名下一半的财产都给你。妈妈没别的念想了,只希望你今后能过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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