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回到入口,叫退保安,笑着回复洪爽等人:“我问过姜先生了,他让你们进去。” 人们匆匆道谢,快步奔向电梯。 关佩珊回到a座的职员办公区,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方才与她同行的贵妇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女助理在一旁为她泡茶。 关佩珊上前轻声支走助理,亲手泡好一杯六安瓜片毕恭毕敬端给贵妇。 “妈妈,请喝茶。” 这个叫谢美兰的女人早就不把她当女儿看待,而她还得一丝不苟扮孝女。 谢美兰漫不经心瞄她一眼,不见母亲应有的慈爱,说话也全然是老板口吻。 “刚才什么情况?” “那几个人想上楼找人,保安见他们穿戴不整没让他们进去……” 关佩珊巨细靡遗地禀报,像个俯首帖耳的下属。 “也就是说,那冷阳是姜开源和前妻生的儿子了。听说他当年只跟福满堂的大小姐生了个女儿,现在又多出个儿子,真是稀奇。改天遇见夏太太,得好好问问。” 关家是小富豪,还没进入豪门第一梯队。为跻身上流社会,谢美兰积极巴结权贵,有酒店做平台倒也攀附上不少大人物,时常与夏蓓丽在牌桌酒会上碰头,还算熟稔。 她询问关佩珊与冷阳结识的经过,认定洪爽及其家人也与姜开源熟识,想将此事转化为自身筹码,淡淡说:“那洪小姐那么会做菜,可以请她来我们酒店做事嘛。” “我跟她提过了,她说她家里人不同意。” “嗯,那以后再有上次那样的合作机会还是可以找她,多交朋友总没坏处。” “是。” 关佩珊见养母心情不错,趁机多套几句近乎,以期软化彼此的关系。 没聊两句谢美兰接到一通电话,两分钟不到的通话过程中,她的脸走马灯似的切换表情,昙花一现的紧张期盼后是深深的失望忧伤,挂线时已扬起漫天沙尘暴,仿佛凶猛的兽群正狂奔而来。 关佩珊猜到电话内容,手心微微冒汗,等待温习重复了无数遍的折磨。 果听谢美兰冷声道:“刚才天水那边来电话,说那个女孩子不是晴晴。” 关佩珊知道说什么都是错,索性装聋作哑。 谢美兰的悲愤迅速涨潮,激动道:“我还以为这次准没错,日盼夜盼等了一星期,结果又是这样。我的晴晴到底在哪儿?她究竟还在不在这世上?” 她被养女的静默触怒,悍然射出一串子弹。 “你怎么不说话?是没脸开口,还是故意装哑巴?” 关佩珊低头回避厉色,柔声下气劝慰:“妈妈您别急,妹妹现在一定健康快乐地活着,总有一天会和我们团聚的。”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只会拿这种鬼话糊弄我!我都等了十九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晴晴她一出生身体就弱,失踪时还在生病,那些人贩子心肠那么狠,怎么可能好好照顾她?这十九年她一定过得很不好,每天都盼着亲生父母去救她!” 关佩珊见惯养母思女的癫狂,善意都随着她的咒骂消亡,如今涌现的全是怨念嘲讽。 你的晴晴失踪时才三个月大,根本不记得谁是她的亲生父母。就算她过得糟糕,你拿我撒气也帮不了她。 谢美兰却觉得辱骂已是对她最轻的惩罚,害她失去亲生女儿的祸首正是这个可恶的养女。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装病骗我们送你去医院,晴晴怎么可能被人贩子拐走?是你害我们母女失散的,你就是我们家的灾星!” “……对不起妈妈,我出去做事了。” 听腻这些陈词滥调,关佩珊唯一感受是不耐烦,撤退时谢美兰陡然将茶杯掼向通路,碎片和热水溅向她的双腿,激起刺痛。 她一声不吭站定,见女助理开门查看,还行若无事地微笑:“我不小心摔坏了杯子,麻烦你叫人来打扫一下。” 女助理装傻应承,又听谢美兰阴森森说:“这茶叶太难喝了,全部扔掉换新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