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脏在一瞬收紧,被思念的潮水翻覆裹挟。程榆礼呆立在那里,唯一的动作是取下蓄了半截的烟。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四肢沉重。 秦见月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已经能够扎一个高马尾,轻晃一下脑袋,马尾扫到旁人的肩上。晴空之下,肤白如雪。她穿着最普通的黑色棉服和牛仔裤。不化妆,露出漂亮饱满的额头,细细的眉,弯弯的眼。 她是他能够想象到关于“纯净”这个词最动人的意象。 秦见月和身边的女孩们在说笑,放下那些笨重的秘密,笑意轻盈而曼妙。 距离最近的一瞬,他能清楚听见她们谈话的内容。是在讨论《苏三起解》的念白。 几乎是擦肩而过的接近,而秦见月恰好偏过头去看旁边的女生,并没有注意到在此久候的男人。 她是本体。山涧的水、柔婉的风,洁白的千堆雪、东方的启明星,都是隐喻。 烟蒂都快要烧完,火星子烫到程榆礼,将他点醒,他松开紧皱的眉。 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一家餐厅大门。 程榆礼轻轻攥住他空落落的手掌。终于眼前,杂乱的商业街被陌生的脸和听不懂的方言填满。 他在此刻无端失落,觉得时间难捱。 她成了他握不住的水,抓不了的风,融于指尖的雪,摘不下的星。 回到车上,程榆礼没有进食,又抽了两三根烟,度过漫长的下午。等到倦鸟归林,天际是粉色,最后一抹霞光正追着太阳下沉。 “拜拜,见月,明天见咯!” 刹那抽神,程榆礼旋即向窗外看去。 秦见月背了一个帆布包,跟同窗挥手道别。她转身后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走慢了些,男人反应过来便停下步子来等她,见月抬头看着他,笑一下。草木皆兵,看到男人身上的棉服也是黑色,程榆礼自虐地在想,会不会是情侣装。 那天打电话给她,他听到男人的声音。 最坏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两人一同走向一辆奥迪车。 车窗敞着,程榆礼看到里面坐了一个小女孩。五六年级的岁数。 很快,奥迪驶远。饶是满心好奇,程榆礼也没有低劣到去跟踪。他攥起拳,抵在额角。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此刻的心情。 怎么会有孩子呢?是那个男人的吗? 想她笑得明媚模样。进展到哪一步了?初识、热恋、或是谈婚论嫁? 程榆礼想不通这件事。他反复翻看秦见月空荡荡的朋友圈,但一无所获。 第二天,程榆礼决心去戏校附近的景点走一走,缓解糟糕情绪。 水乡风光很妙,满溢的溪流让人心静。毗邻青山,这一片的水域有几分清冷。骑楼枕河,他坐了会儿观光船,船夫和他说话,程榆礼维持着敷衍但友好的笑。开到水穷处,一座名为“观风园”的客栈吸引他的好奇。 阴差阳错,程榆礼就这么走了进去。 园内装点很高雅淡泊,有水流、桥梁、飞檐与葳蕤草木。 “客官,要住店吗?”说话的是一个女孩。 程榆礼朝大堂看去,女孩探出脑袋看他。 似曾相识的面孔让他稍稍一怔。 程榆礼说:“家里大人呢?” “我爸出去进货了!” 没再提别的人,他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