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好用。”他笑着,把后面几个字咬得重,语调竟还有点吊儿郎当的气性。 秦见月撇红脸,不说话。 取来纸巾帮她擦汗,他的固定流程。解释过原意:出汗吹风容易着凉,谁叫我们家月月体弱多病。得小心惯着。 秦见月揶揄了一句:“你究竟是想给我擦汗还是想吃我豆腐啊?” “想吃你豆腐我还用耍花招吗?”程榆礼逗了她一下。 他太熟悉她的身体。秦见月被他捏了一把痒痒肉,笑着弹开。程榆礼也漫不经心笑了下,放开戏弄她的手。 汗湿的身子不再紧贴一起。 身上便很快凉了下来。 只剩风扇嗡嗡在转。 他终于开口问:“你怎么想?” 秦见月温吞道:“我觉得爷爷说的话有一点道理,我确实是在拖累你。” 长指贴过来,覆在她的唇畔。他打断道:“换个说辞。” 秦见月合下眼,唇贴在他的肩骨,唇瓣一开一合,如梦呓的姿态,慢悠悠开口说:“说实话,我现在不是难过、失望,只会觉得有点无力空洞。大多数空闲的时候,我坐着放空,想起这一些事情,我的大脑好像在受到很严重的损害,甚至会耳鸣。你可以很潇洒,认为日子是两个人过,不去计较你家人的意见,我可以跟你一样潇洒,但我不能够忘记我身后的人。我不想让我的妈妈,我的哥哥生活在影子里。” “你告诉我要一起修炼,和阴暗面共生,我已经学会把虚荣从我不够光彩的一面里拉扯了出来。我可以正视我的家境等一系列问题,我不再把我脾气暴躁的哥哥,腿脚不好的母亲当做我的弱点,但我终究还是没办法阻止很多现实问题的发生。在你的爷爷看来,我们的婚姻是你布下的一盘棋,我是可以随意挪动的棋子。而我的家人能不能得到尊重,更是无足挂齿。这些都是我无法克制的外力。” 程榆礼摇头说:“你太把我爷爷的话当回事了。” 秦见月说:“这不是爷爷三言两语激怒到我的问题。换言之,我无法进入你的阶级。我们之间,难以平等。” 他仍然不解:“进入?为什么要进入?身外之物而已。” 秦见月抬眸看他紧蹙的眉:“是,这是身外之物。如果没有被坚定选择的自信,难道不要去考量这些身外之物吗?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吧?” “坚定选择?”程榆礼捕捉到这四个字,“你认为我会背叛你?” “我不这样想,只是……” 话音未落,他俯身咬了一口她的唇,皱眉道:“好了,可以不去想这些问题吗?” 秦见月反问:“像你一样逃避?” 他视线微顿。抬手缓缓揉搓着眉心,不再吭声。 齐羽恬说,他们这样应有尽有的人,天生冷情。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秦见月的弦外之音。她想要,即便不以婚姻的囚笼为捆绑的羁绊,也能矢志不渝的爱。 她不想听“我不强求”,她想听的是“我只要你”。 他给她呵护,给她温柔,婚姻里一切尽心周到的布置。 但总是差一点火候,总是差一点。 秦见月要到处寻找那一点去填补她的八年,太辛苦了。 她爱得太多,溢出来的这一部分被细化扩张,压得她无法喘息。 如果不是程榆礼,她根本就不会嫁入这样的家庭,不像他那般精打细算,她舍弃那些千丝万缕的考量,秦见月从头到尾为的是一个情字。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