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月宁愿见到他像和尚般清心寡欲的一面。既然是她摘不到的月亮,那就永远在天上。 那天秦见月回到家中,重启了封存了一个月有余的日记,在上面写下八个字:【我好开心。我好卑劣。】 …… 哐哐敲两下门让几人交流的声音变小。 孟贞走了进来,中气十足讲:“准备上台了啊姑娘们,别聊天了。” 陆遥笛应了一声:“好了好了,来了!” …… 秦见月是第三个上台的,捻着飘逸的水袖,款步挪到台前光下,她瞧着底下观众,讲着台词。 直到看到最后排的男人。 他闲散地贴墙站着,方才进来不久的样子。也没找位置,随时要走却又忍不住多看一眼的姿态。程榆礼遥遥望着台上的见月。 她稍稍一顿,一时紧张忘了词,口中絮絮念了两三遍,才磕绊地接下去。 秦见月看见暗处的男人若有似无地轻轻笑了下。 - 卸妆准备下班之时。 程榆礼发来消息:在等你。 秦见月旋即珍重捧起手机,双手打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榆礼:刚刚。 她不免笑,秦见月:那我快一点。 程榆礼:不着急,我就是支会一声。 秦见月:好。 于是她便悠悠闲闲磨蹭了半小时有余。 沉寂的手机再次有消息传来—— 程榆礼:还是快一点吧,很想见你。 秦见月莞尔,她加快步子往外面走。 程榆礼刚从外地赶回来,家也没回,就赶来戏馆了。送她回家,他连开车都是悠闲缓慢的。 秦漪今天没回来,秦见月按照礼数该请他去家里坐一坐。 程榆礼也没客气。 第一次来她的家里,他像男主人一样走在前面。 秦见月将院门反锁上,心脏莫名跳动得很厉害。 程榆礼走到一半,回头看她:“你住哪间?” 秦见月顿了下:“楼、楼上。” 见她紧张到说话都结巴,他忍不住轻轻笑着,迈步往楼梯走。 程榆礼进了屋,当自己家似的很熟练地扯过一张凳子坐下。 毕竟是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秦见月的房间不大,因而东西堆多了就显得很拥挤紧凑。她很难为情地去收整床上的几件随手摆放的衣物,连歪斜的枕头都要很刻意置放平整。 她的虚荣频频在他的面前被放大。担心任何不够光鲜的一面变成扣分项。 具体细致到地板上两根缠绕的发。 秦见月迅速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程榆礼却没瞧她,他一只脚踩在地面,另一只腿叠着悬空,整个人倚在她的那张老旧的旋转座椅上,在三四十度左右的夹角里,悠闲地来回晃动。 手指在滑动手机屏幕,处理信息。 能进秦见月房间的男人,除了爸爸也就只有秦沣了。 程榆礼坐在这里,属实让她觉得不适应。这样的画面,好像一只老旧的木椟里装进一块无暇美玉。 很养眼,但很难说画风是匹配的。 他的面前是她用了十几年的长书桌,桌面上的书立中嵌着几本近期在读的书。 桌角几支简易的插花,枝茎细长,虚影在墙上,为枯白角落平添几分曼妙。 除了和京剧有关的专业书籍,其中夹着一本《洛阳伽蓝记》。她特意买了和他不同的版本,有点避嫌的意思。 尽管压根没有人会把她和程榆礼联想到一起。她迂回别扭的小心思只会将自己束缚住。 他的那本书是没有注解的,秦见月硬着头皮看得时候觉得十分难啃,频频感叹。可是一想到这些文字也从他眼底走过,竟也就磕磕绊绊这么读了下去。 秦见月掠过这本书,视线再往旁边扫。 她猛然一惊,她那本压箱底的日记,上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