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礼扫视屋里一圈,发觉大家都在各自说笑。 很难做出判断,他微微蹙眉。 “秦见月?”叫她的名字。 “嗯?”见月缓过神。 她总算肯抬起眼,他紧盯着她,探她眼眸尽处的情绪。许久,才缓缓开口:“钟杨的女朋友对京剧很感兴趣,想听你唱几句,愿不愿意去?” 秦见月愣了下。 她偏头看向在门口候着的钟杨。 秦见月知道这可能会很扫兴,但她不能穿着齐羽恬的裙子去给他的女友唱戏。 不可以这样做人。 脸上写着为难,被程榆礼看穿。他通情达理,温和地说:“我和他说你身体不适。” 秦见月若有似无点一下头,不置可否。 心头烦乱,她有点不想再待下去了。 不管是给人唱戏也好,和他待在一起也好。 迫切希望这个夜晚快一点结束。 - 见过一面后,王诚的问候来得很频繁,秦见月招架不住。 钟杨的生日过完当天,王诚又发来共进晚餐的邀请。秦见月再一次推脱。她忍着脾气给介绍人小姨一个面子,没有把他拉黑。 其实想来也没有必要,王诚这样的男人比比皆是。 删一个王诚,还会有下一个王诚。 无法让她心动、“规矩”又普通,没有做错什么,适合婚姻的男人。 才是和她登对的,吗? 那些美梦成真的故事,注定不会被写进她的人生。 对吧? 秦见月这一天晚上又一次因为程榆礼失眠了。 一晃而过的温存就快要从手中滑落了。 掀开手掌,还记得被他裹住的瞬间,如潮水上岸一般,被幸福裹挟的瞬间。 都统统离她远去。 睡不着的夜里,她有点想念爸爸。秦见月印象里的爸爸江淮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事故发生之后,家里有那么几年是艰难的,但是在家道中落之前,秦见月也曾经是爸爸妈妈的公主。 她从前不会去想,和他是不是般配? 可是现在,很多实际的问题缓缓浮现出来。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公主了,她是别人口中的……野花。 卧室是在二层阁楼,斜顶的屋脊上有一扇四四方方的天窗。她常常睁着眼躺在床上,从这扇窗户里看月西沉。 浴在暮春的月光里,在这个失眠头痛的清晨,秦见月决定眼下要做的首要事是把佛珠还给程榆礼。 然而她并不知道他家住何方。因为离她家的地段比较近,秦见月便顺路去了一趟他工作的单位。 她本来打算叫一个同城闪送,但毕竟是价值二十万的东西,一个闪失,谁的责任呢? 以防万一,她亲自跑了一趟。 结果碰了个壁。军工所门口有两个站岗的武警。 秦见月没法进去,也没见到程榆礼本人。她将东西交给门卫。只简单用小布袋兜了一下,包装得太夸张反而惹眼。 临走前,她站在鼎盛的日光之下,用手遮着眼,去看眼前这幢灰色的不起眼的大楼。 高三那一年,有传言说程家给他安排了国外的学校,因此他的生活过得很是悠闲。 然而传闻也不全是对的,因为大家都说他下半年不会再来学校,但他还是去了。 甚至,出乎意料的,他参加了高考。 大学也没有出国念,而是留在燕城的航校。 学习那些复杂的专业知识,然后顺其自然走上现在的路。 很难说哪一种人生是精彩的,他这样选择自然有他的想法在里面。 总不能是他家的老爷子逼他去造飞机吧?秦见月在回去的路上这样想着,哭笑不得。 很多事情不能够怪他,有一种人生来就是被扼住人生的方向的。 而他的方向,与她背道而驰。 秦见月下了班回到家里,妈妈在楼下浇花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