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啼啼求人的时候了,幸灾乐祸道:“得!这下正好!你们俩把对方的事儿给办了,互相不用欠人情了!” 程凤台坐到常之新身边,很不好意思地与他说了二奶奶飚上商细蕊的事,想请蒋梦萍去劝解劝解:“不用提商细蕊,我和商细蕊是另外一回事。萍嫂子能把她娶姨太太的念头打消掉就行。我没法和她说,说来说去说不通,再说就要吵嘴了。我想呢,她一向和萍嫂子谈得来,只有萍嫂子的话她是会听的。” 范涟插嘴道:“大姐要给你娶谁?” 程凤台筷子一放:“上海住我隔壁的赵元贞啊!” 范涟一听连人选都有了,而且竟然是赵元贞,马上也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了。因为在他看来,赵元贞这位大小姐家道不济,是很容易受到财富的诱惑走出这一步的。所以这话一旦正式提出来,无法寄望于赵家会回绝,二奶奶和赵家商量妥了,程凤台可不得赶鸭子上架了吗? 常之新在心里面直摇头,对商细蕊的厌恶更甚,心想这小子的裹乱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哪儿有他,哪儿就不得安生!但是今天他不能对此做出非议,这正是他的惭愧之处:“这个想必没有问题,我回去和梦萍说,梦萍会答应的。”然后犹豫着住了口。 程凤台笑道:“我的麻烦说完了,舅兄有什么事,用得上我的只管说。”常之新笑笑喝了口酒,还是羞于启齿。 范涟看了看常之新,替二位倒满酒,说道:“要常三爷开这个口,那是打他的脸呢。还是我替他来说吧!是这样的,最近局势紧,三爷一个上司来北平了。老头是个铁杆子票友,来了北平不干正事,先要办堂会搞交际!听说萍嫂子现在是常太太,非得让三爷把水云楼商老板也请来,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三爷找到我,要我去请,可是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了?这事儿你去最好!” 常之新惭愧之极,垂着脑袋大摇其头:“工作忙坏了还不算,还得伺候上峰。真是,这世道。” 程凤台拍拍他肩膀,端起酒杯来和他碰了一个:“衙门里当差就是这样,哪有不买上峰帐的。”常之新苦笑着与他喝了一杯。程凤台道:“这事我去说说看,不过有一点难办。”常之新看向他,他道:“要是我把商细蕊请来了,到那天你和萍嫂子无论如何不能露面,省得他闹疯,你面上也不好看。” 常之新深以为意,他也很不想看见商细蕊:“可以,只要能把他请来,我就算是交差了。”两人又碰了一回杯。 第二天程凤台去商宅找商细蕊,杜七也在,小院子里捏着个小茶杯滋溜溜品茶,对程凤台视若无睹,一句也不敷衍,只与商细蕊坐而论道:“这次的邹氏又把你捧上天了!唱的呢,是够可以的了,不过你别太得瑟。邹氏作为张济之妻,名门闺秀,绝不是只有那股子骚劲,下次再演,你还得在雅字上多做点功夫,这次雅味儿就淡了。” 程凤台预测商细蕊听见这种挑刺的话,肯定要跳起来骂街了,就算对杜七碍于情面,那也非得冷哼两声表示不屑。不料商细蕊低头沉思片刻,虚心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杜七指着他,道:“反正我敢说,这些个角色当今梨园行是没有人能越过你了,你就记着一次得比一次越过自己,就成了。”商细蕊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不住地点头称是。杜七见程凤台溜溜达达站在不远处抽上了香烟,故意又说:“十七八岁红起来的小戏子那不算什么,差远了去了,座儿瞧他们什么呀?瞧他们个相貌身段!那和粉头是一路的。真把旦唱绝了,我看至少得三十挂零,不然哪能知道什么叫女人!那起小戏子跟脱了毛的猴儿似的,连人都不能算!”他暧昧地长声拖气地说:“等你改天娶了媳妇,戏上肯定更精一层,你信不信我这话?”商细蕊还在那点头称是,也不知过没过脑子。 程凤台把嘴里的烟头啐在地上踩灭了,瞪起眼睛刷地望向杜七。杜七心满意足,搁下茶杯站起身:“我得走啦,晚点儿还有一堂课呢!明天下午,你别忘了来学校!”叮嘱一句还觉得不放心,扭头喊道:“小来!明天下午三点半!可别让他忘了!”小来从厨房里跑出来笑盈盈地答应了,把杜七送出门口,接着把茶具也收拾走了,对程凤台也是不理不睬。 程凤台走到商细蕊面前,皮笑肉不笑地弯下腰:“商老板,要娶媳妇唱大戏?” 商细蕊抬头看他,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