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时,意外发现的一批强弩。这种弓||弩不寻常。不止穿透力强,而且是私铸,和军里的几种制式都不同。末将瞧着这把强弩的构造眼熟,七月底督帅在京城遇刺,只怕是同样批次的私铸弓||弩。” 姜鸾的注意力终于被完全吸引过去了,兴致勃勃地玩了好久。 “如此说来,偷走卢四郎的那波人,竟然就是七月底刺杀裴中书的同一拨人?原来他们花费了一窖子金的大价钱留下卢氏嫡系的活口,真的是为了对付你?” 姜鸾翻来覆去地把玩着弓||弩,“厉害了裴中书。仇家满天下啊。” 裴显淡笑,“过奖。” 姜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文镜,“先下去歇着吧。看你瘦成猴子了,赶紧补一补。歇好了再谈封赏。” 文镜告辞退出。 姜鸾把玩了一会儿弓||弩,瞥一眼边上的人。裴显安然不动,坐等着。过了片刻,她果然理所当然地吩咐他, “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你右肩上的弩伤。” 裴显瞧见她眼风往自己的右肩头瞄时,心里就猜出几分,干脆地去了外袍,拉下里衣,露出肩头的旧伤。 七八月里强弩留下的严重穿透伤,时隔半年,已经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两个铜钱大小的伤疤,摸起来比周围皮肤凸起一块。 “要在身上留一辈子了。”姜鸾摸着那块凸起的疤痕,惋惜地说。 裴显不觉得如何。 “一辈子摸爬滚打,多多少少总是要留几个疤。这个还算小的。” 姜鸾指着上臂处的疤痕,“这个也是新疤?什么时候伤的?” 上元那夜她就发现了,当时还想仔细研究研究,后来给疼忘了。 裴显把里衣往上拉,挡住上臂的疤痕。 “八月初十,朔方节度使韩震龙率领乱兵闯入皇城,当夜负隅顽抗。他手上有些功夫,被他一刀擦过上臂。不是什么大伤。” 答完了,他的手搭在被角,也理所应当地回问了一句,“殿下的伤处呢,可好些了。” 姜鸾瞬间警醒,牢牢地扯住被子,“不许再掀我被子,冷!” 裴显没跟她争抢,松了手,自己整理好了衣裳,说,“殿下好好休息,臣三日后再来。”转身出去了。 人真走了,没回嘴,没动手,姜鸾反倒怀疑地盯了晃动的珠帘好久,喃喃地自语, “听二姊说了谢大将军怎么待她的,谢大将军也是节度使出身,他听进耳里,反省自己了?” 春蛰在外间等候好久,终于等到姜鸾会完客,赶紧进来说,“该擦药了殿下。连着整晚的会客,都耽误了上药的时辰了。” 姜鸾点点头,召她近身,掀开了覆盖在身上的软衾被,让春蛰抹药。 春蛰手里拿的是御医上好的伤药,小心翼翼地坐近过去,还没动手涂抹,只说了句,“殿下的胫衣再往下褪一些——”隔断外蓦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沉嗓音, “殿下刚才穿成这样……召见文镜?” 姜鸾听着声音就觉得不好,抬手把衾被又盖上了,没好气地说,“怎么不能见人了?穿着裤子呢。” 刚才她死活不让裴显掀被子是有原因的。 她现在一天得抹三遍药,下身穿了绸裤难受,不穿又觉得心里有点过不去。 权衡再三的结果,还是穿了条裤子。但穿的是如今已经很少人用的胫衣,俗称开档裤,穿在整齐会客的上身大衣裳里头,上身衣裳垂落的布料严严实实地把胫衣遮盖住。 裴显透过木隔断看在眼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心头一把火烧得熊熊旺热,从胸腹直冲上头顶,忍着还没说什么,姜鸾已经烦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