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稳摸不准她的意思。 “我加班刚回来。”她淡淡道。 王稳会意,立刻道:“我回去会和先生说,调高您的零用钱额度。” 李苒盯着王稳,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只说了一句她今天加班,意思是她现在很累。 这个助理却理解成,她又在变相要钱。 李苒笑出声,可又觉得自己很悲哀。 对着一个助理发脾气并没有什么意思,她又添了一句:“我今天加班,很累。不去贺家了。” 她说的是“不去贺家”,而不是“回家”。 王稳也觉得李苒是在发小脾气,他是见过眼前这个美丽女人是多么痴迷他老板的。 以往只要贺南方一回家,第一个来见他的一定是李苒。每次出差,李苒都会提前打听贺南方回来的日子,然后精心打扮,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面时,她喜欢踮起脚尖,亲着他的下巴诉说思念。 这种小女生的做法,贺南方包括他身边的特助,秘书,大家都不太能瞧得上,李苒表现出的爱意过于直率,过于坦白,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猫。 ——给人一种,无脑的感觉。 王稳将手里的袋子递过来:“这是先生特地买给您礼物。” 李苒扫了一眼,表情并没有很兴奋的样子。 王稳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法国堡狮龙,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一套红宝石项链,幽色的红宝石配大溪地黑珍珠,浅黄色的路灯下,透出醉人的光泽,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见她盯着发呆,王稳含蓄一笑:“这是先生在法国买的。” 上周,法国。 被无数收藏家盯梢的伊丽莎白泰勒同款的宝石项链,以成交价四百万美金被一位神秘买家拍走。 一周后,这套红宝石项链,出现在李苒的面前。 其实贺南方对李苒的了解,大致相当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了解。 女人都爱珠宝,所以贺南方以为她也喜欢。 她伸手,王稳以为她喜欢,将盒子递过去。 李苒没接,而是把盒子盖起来:“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他喜欢的人吧。” 说完头也不回,上了楼梯。 —— 早在傍晚时,贺南方的班机就已经到达国内。 他这一年几乎没有休假,将公司原本三年的海外市场拓展计划,缩短成一年完成。 欧洲市场开拓的很好,一回国就带着几个大订单。 集团总部从他一下飞机,便紧急召集所有部门开会。会议上公布过去一年公司的成就——海外市场拓展成功,国内生产线扩张了一倍。 而今年,只一个季度,完成了去年一年的利润。 贺南方是这个行业的神话,没有他创造不出的奇迹。 全公司沉浸在这个好消息里,各个部门加班的员工直接定了酒店ktv,约定今晚不醉不归。 闹哄哄的会议室里,贺南方撑着额头,思绪却落在别处。 时间不早了,王稳应该把李苒接回来了。 他从沙发椅上站起来,披上西装。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他。 许明朗:“南哥,今晚庆功宴。” 贺南方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心不在焉:“你们庆祝。” 话音落下,他没等司机,自己就开车回家。 贺家别墅早已经张灯结彩布置上,他将近半年没回家,贺母还有屋内一应管家保姆,全都在盼着。 车一回来,所有人全都涌进院子里。 贺南方从车里下来,目光一应扫去。 望了望,没有李苒。 眼神落下,落在贺母的视线上:“李苒呢?” 其实李苒搬出贺家这件事,七分是她自己想明白要放手。 那么还有三分,则是被贺母明里暗里欺压,“逼”出去的。 贺母也是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她当然不会承认是她把李苒赶出去。 换着一种关心的语气,颇为宠溺道:“她呀,又耍性子了。” 说着,也没有多说李苒什么坏话,她垫脚仔细看儿子:“又瘦了。” 贺家祖籍是北方,贺南方高大,身材匀称,骨架十分硬挺,端是这么看着,就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气势。 他年轻时,品相端正,长得十分好看,每一处都是李苒喜欢的样子。 后来在商界呆久了,练就一身处事不惊,稳如泰山的样子。 年轻时那张俊朗的脸,现在也变得愈发深邃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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