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衔蝉奴的思维模糊起来,但他知道现在远不到可以放松的时刻,他努力勾起唇角,眼瞳中盈满了勾魂摄魄的讽笑:“来啊,谁还想来?” 话音刚落,距离他最近、想要押住他手臂的两个魔修,体内乍然爆出一团血花,一声都没吭就倒了下去。 ……他们的心脏在胸膛里爆炸了。 这下,众魔修魂飞魄散,俱是望风而逃。逃跑在最前面的三两人,听着从身后传来的接连不断的呕血和皮肉爆裂声,更是不敢怠慢,御风乘剑,一瞬间逃了个精光。 在外围守戍的还有一百多魔修,皆是为防万一、前来策应的,眼见幽谷中的自己人狼奔豕突、丧家之犬似的窜出来,他们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股荡开的凌波金环瞬间割裂了喉咙。 死的死,逃的逃,前来围剿双神的魔修精英,百十人中居然只活了五六人,朝南方没命地奔去。 力竭的衔蝉奴仰头栽倒在地,大量失血和过度调动灵力的后遗症在一瞬间迅速爆发,一股腥甜涌到了他的喉咙处。 突出的喉结小幅度上下滑动了一番,终是狠狠地往下一咽。 勉强咽下一口血,衔蝉奴的神志才清明了些,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一翻身,竟然爬起了半个身子。 被割得鲜血淋漓的手臂一挨地就疼得像是要炸裂开来,衔蝉奴伏地僵硬了半天,才攒足了一口气,用勉强还算完好的右膝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拖着一条废腿、踉跄着寻到一处岩壁,倒靠在上面头晕目眩了半天,衔蝉奴总算缓过了那阵恶心劲儿,回首环顾了一圈被自己的神力扫荡而过的幽谷。 ……一处桃园胜景,硬是被糟践成这副样子。 衔蝉奴扭回头去,支在岩壁上的手掌微微攥紧,往前走去。 他的血滴在草叶花木之间,就像是起死复生的良药,血溅之处,植被重生,花香漫溢。 阿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镇里的,他只知道,自己进入镇中时,已是暮色四合。他怕吓着别人,调动已经所剩不多的力量,敛去了身上的血腥气和血迹,所以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喝醉了酒的青年。 他从未尝试过这样久伤难愈的滋味,周身越来越疼,只得停停再走走,眼看着夜色一点点把自己吞没殆尽,四周的路人越来越少,阿奴心里害怕得紧,像是有一只大手循环按揉着他的内脏,把五脏六腑一样样掐紧,迫尽内部所有的空气和血液。 终于,他怕得腿软,走不动路了,索性把自己当做垃圾似的揉成一团,蜷在了街角边。 他痛得直打颤,又冷又怕。 倾官…… 来接我回家…… 不知在街角缩了多久,身体却越来越冷,在阿奴以为自己会这样冻僵在街边时,一只手强硬地拖着他的小臂,把他拉了起来,声音中饱含着怒意:“……给我起来!” 小臂的拉扯牵动了上臂,衔蝉奴痛得嘴角一抽,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殊不知,这样的抵抗动作让倾官更怒。 ——知不知道他找人快找疯了! 眼看着天黑了,人还没有回来,倾官哪里还顾得上赌气。 他是知道自家猫有多怕黑的,黑夜里根本连步子都迈不动,这要是万一找不回家门该怎么办? 镇内阿奴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他都去寻过了,却始终找不到他,倾官已经做好了出镇的准备,却不防在这里捡到了团作一团的阿奴。 心一放下来,怒意就上了头,倾官抓住阿奴的手,逼视着他,厉声呵斥:“跑哪里去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阿奴的障眼法骗得过平民、仙、魔、妖,却瞒不过神的眼。只是倾官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身上这些斑斑驳驳的撕伤和鲜血,大多数不是来自于别人的。 衔蝉奴痛得发晕,可还是卖力地挑了挑唇角,答非所问:“……礼物。” 抬手之间,一朵染了鲜血的蓝色小花就出现在他掌心之间。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对倾官扯出一个灿烂的笑颜:“……倾官,我采了很多的,可惜都掉了……生辰吉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