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怕乐礼理解不了,他满目惶急地在那片空白处比划了一下:“……这里明明有个人的,是不是?” 乐礼抱着清洗干净的笔架,没有作答,而是把目光转投向了玉邈,抬起半边眉毛。 ——他怎么了? 江循没有得到乐礼的回应,心中就先明白了七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顶着发红的眼圈,回头重新确认一遍了画中所见不是自己的幻觉,便推开两人,夺门而出。 在闯出门外时,他没注意到极高的门槛,脚下一绊,便面朝下跌摔了下去,几乎是滚出了门外,双膝处被血染出一片刺目的红。 不等玉邈来拉他,他便挣扎着爬起身来,冲出凌波苑。 一波波的眩晕潮水一样向江循袭来,他的听力被放大到无穷大的地步,满山的切察低语都被他的耳朵收入,传达到他的大脑皮层,就像是往里面生生揉上一把又一把锋利无比的棱刺。 “江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在打听一个人。” “……你知道秦秋是谁吗?” “不知道。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江循近乎绝望地在渔阳山上奔走,他在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尽管心中的那片阴翳已经遮天蔽日,他仍是固执地坚守着那一点小小的光明,不肯放手。 但是,那点光明也是越缩越小,变成萤火虫的模样,又变成针尖的模样,最终…… 啪嗒,消失了。 江循脚下踢到了一枚小石子,石子滚出了很远,反复磕碰在地上。 啪嗒,啪嗒,啪嗒。 江循站住了脚步。 这里是秦秋的住所。 曾经,小小的秦秋就站在那边的台阶上,小脸兴奋地冒出红光,细嫩的小手拢在唇边,喊:“哥哥!循哥!风筝高些!再高些!” 曾经,秦秋身着玄衣红裳,艳丽姣美,灿若桃李,她提着裙子在自己面前转圈,问自己好看不好看,自己答道,小秋穿什么都好看。 曾经,自己遭受追杀,夤夜返回此地,为她送上一把祝枝,彼时的她神思倦怠,卧在书卷之上浅眠,眉头颦蹙,再无昔日无忧无虑的模样。 她经常那样认真地说,哥哥什么都能做到。 但是,有些事情,江循真的做不到。 比如,他看不到这里有任何建筑物存在的痕迹。 这里是一片万物凋谢的荒园,许久无人侍弄,一方静湖里漂满了枯黄的落叶和水蜘蛛的尸体,寂园如死,枯木森森。 江循正呆愣间,突然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循哥?” 声音是从一片枯草中传来的,江循立刻跪倒在地,翻扯起那蓬蓊郁的野蒿来,很快,一朵桃红小花便映入了江循的眼帘。 江循认得这东西,此物能记录人声,故名“拾音”。 他如获至宝地俯下身去,用双手珍惜地护住那细小秀美的花瓣,努力扯出一个笑脸来:“哎……循哥在这里。” 拾音花笑了,那一把属于秦秋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梦境中传来。 “我的声音大概只有你能听到了,循哥。” “循哥,对不起。” “你死去的那天,我就想起来了。当年的红枫林,我选了你,害死了哥哥,也让你再也做不成江循了,对吗?” 听到秦秋这样问,江循喉咙如有血块淤塞,竟是一字难出,只能不停地摇头。 秦秋的话语间渐渐带出了浅淡的忧悒:“后来,循哥,我又害死了你第二次。……释迦法阵是我亲手画下的。当年哥哥在红枫林里说,说我们秦家欠你太多,不能再欠你一条命。可是我秦秋欠了你两条命。” ……不是的,不是这样…… “小秋一直没有什么用处,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