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 反正两个姑娘抱在一起,一个细面条,一个圆葫芦,难舍难分,杨劲看傻了眼。 他递过一包纸巾,go队胡乱接了,二人各自擦眼泪,桃子情绪也缓和下来,擦了两下眼泪又笑了。 “go队你脸上全是泥印儿。”说着拿着自己擦过的纸巾说:“来,我帮你弄弄。” go队躲闪不及:“停停,别把你的鼻涕抹我脸上。” 俩人又笑闹起来。 纸巾还剩下半包,go队安抚桃子坐下,走过去还给杨劲。 她刚才肺活量不足,缺氧严重,脸上的红潮还没褪去,头皮的汗顺着鬓角流到脖子上,锁骨一带油汪汪,运动感染之下,眼神纯净热烈,杨劲没接纸巾,就定定地看着她。 go队把纸巾举到杨劲面前,杨劲看着她说:“我死了。” 纸巾被扔到他胸上,杨劲听到人家姑娘平静地说:“早死早超生。” ※※※※※※※ 第95章 ※※※※※※※ 杨劲打定主意, 李清一这次休假回来, 他一定要单独与她见上一面,各自心平气和地谈。 现在, 没人在乎他的感受, 可是他的感受很不好。他仿佛置身一座图书馆,某个时刻,他只是失手碰掉了一本书,他弯腰去拣,却撞倒了身后的书架, 第一个书架撞倒第二个书架, 整排书架多米朵骨牌一般倒下去, 接着是书架砸破了水管,水淹了下一层楼的天花板, 然后房梁坍塌、墙体损毁, 整个座图书馆顷刻覆灭…… 那个夜晚之后,他承认,他说了一番混帐话, 可他没有料到, 此后他做的一切,都成了亡羊补牢。 每一次挽救、每一个补偿,都不可谓不真诚, 不可谓不努力,他自认为,以他对自己能力的认知, 以他对李清一的判断,每一步都是有胜算的,结果呢,每一次挽救都差着一口气,最后坍塌成眼下这个局面:渐行渐远,命悬一线。 有不止一次,他觉得算了,我杨劲没见过女人吗?此前见得不少,此后只要我想,也必然是莺莺燕燕,夜夜笙歌。 可他每碰壁一次,就觉得应该再努力一次。每受挫一次,就觉得该为此前的丧失扼腕一次,每每想撒手,就觉得那庸脂俗粉皆不如这一瓶云南白药。 他几乎要把那瓶云南白药当作日常香氛在用。那个味道,能瞬间把李清一带到他面前。 电动自行车后座,那条骨相旺盛的腿;吕山小凉亭里,那个迎风远眺的女孩;和园明暗交替的卧室门口,那个不明来由、不知所终的吻;吕县万象始更新的春节上午,隐忍又包容、忐忑又果敢、妩媚又坦荡的交付;还有被调查期间,那些虽然对扭转颓势不起作用,却实实在在表现出来的不安与关切;以及分手那晚,看到车票、听到恶言后,靠意志强撑的语气和满脸泪水。 下一步该做什么,他也没主意,似乎他的魅力在她面前失效了,他所谓的方法和策略,她能够轻易识破,他在她面前失去了原有磁性。 可是就在一年前,他分明感知得到自己对她的杀伤力,她压抑的、故作镇定的、因伪装掩饰不及而流露出的臣服。 打个比方,就好比杨劲有一种鱼食,无论草鱼、鲤鱼、鲶鱼、鲢鱼,都会轻易上钩。有一天,一条与众不同的鱼上钩了,他眼看要把它拖上岸时,一个疏忽,那鱼挣脱了。 于是,为了重新钓回那条鱼,他不惜加倍投放鱼食,起五更爬半夜,用尽各种办法,眼看那条鱼游来游去,无数次路过那个诱饵,就是不再咬上去。 不仅如此,那条很难归类的鱼还游走了,逆流而上,不知要游到多远的地方。 打完球去吃饭,还是那家熟悉的饭馆。 李清一左拥右抱,章燃与众男生打成一片,杨劲依旧是不被排斥也不太受欢迎的边缘人。 对李清一,章燃没有表现出格外的热络,相反,他内敛许多,哪怕在他的go队与女生们闹成一片,根本不会留意他时,他也没有放肆地打量她,早有人看出些许不正常。 终于有男生捅捅——悄悄问:“灰,你跟go队,是一起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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