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李清一不答,他又连问几句。李清一只好问:“什么行不行?” 杨劲终于鼓足勇气,将手覆住清一放在盒子上的左手,眼睛也看向她,偶尔看一眼前路。 陌生的热度,左手仿佛硬被塞进炭火炉,她忍了再忍,没有抽出手来:“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 “你说。”杨劲眼中升起期待。 “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一个字或者两个字,我不想听别的。” “好好,你问。”杨劲胸有成竹。 “那张火车票,你后来有没有用到?” 杨劲哑然。好在他确实需要兼顾驾驶,目光从李清一脸上移开时,可以稍显自然地落在路况上。但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李清一任由他握着,两个人都沉默下去。 杨劲再开口时,神色不定,像是有万般委屈,他想说:“李清一,你别为难我,这不是简单的是非题,起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这么问,就是要……” 他刚开口,就被李清一打断。李清一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主要是杨劲握着她:“杨劲,你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杨劲痛苦地闭上嘴。 车内再无话题,温度降至冰点。 李清一仿佛用了缩骨神功,想将手轻轻撤出来……关于手的触觉记忆,也只在过往的某时某刻,不可回溯,没法复制。 杨劲立刻察觉,猛地握紧,只抓到指尖,他发起狠来,大肆挥臂过去,抓她的手臂,脸也跟着转过来:“李清一,请你也尊重一下我,尊重一下我们的关系。那张火车票我用了,j市我去了,人我也见着了……” 李清一奋力抵抗,她的座位空隙被背包、项链盒子等物件填充,身体不得施展,小臂被杨劲抓住,听到他说的话,胸腔又是一阵闷痛…… “但是,我是为了救我爸,动用这种关系,你以为我愿意吗?谁不是把自己的脸摘下来,扔地上先自己踩一脚,再让人家践踏,你要纠结这个,那我也没办法……啊!!!” 李清一挣扎不过,低下头去,在他手上胡乱咬了一口。 这一口没深没浅,反正李清一牙齿硌得生疼,听杨劲的惊叫,效果想来是不错。 方向盘抖了一下,还好杨劲眼明手快,及时摆正方向,画龙的车子冷静下来,斜斜停靠在路边。 夜黑风高,停的地方是不是应急车道也没人在意。 杨劲扭过身来,两次举起手来,借着车外光亮,看着自己的手背。 李清一门牙疼。人类突然感受到疼痛,会条件反射地挣扎,杨劲挣扎的力道挺大,大概指节磕到了李清一的门牙。 二人怒目相向。 杨劲忍着手疼,喘着粗气,李清一忍着牙疼,冷静自持。 杨劲用受伤的手支着副驾椅背,另一只胳膊搭在中控上,上下打量李清一,呼哧呼哧喘允了,才开口道:“长能耐了。行,看你这样,我心里才有点底。”说着伸出受伤的手,去拢她耳侧的头发。 李清一觉得压迫,加上生理性逆反,她偏过头去。杨劲的手跟了过去,匀速一进一退,李清一的头被迫紧贴车窗。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指,在李清一脸颊蹭了蹭,动作很温柔。 唯有此刻,李清一的的悔恨达到顶点——她不该上他的车。这是一个历史性的错误决定。 “你没有消息,我就害怕。怕你跟我外甥搞在一起,怕你再去相亲,怕你把我忘了。你没有情绪,我也害怕,怕你心里疼还忍着,怕你挨欺负又不还手,怕你心里没有我。” 李清一如果不是本科毕业,她真想用脚尖在地上画个圈,一口痰吐在圈里,用最粗鄙的姿势掷地有声地吐一口痰,呸! “把手拿开。”李清一身体靠着车门,连语气都强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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