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欣到一家教育机构去兼职做数学家教,她的母亲在学校里当宿管阿姨,而父亲则在学校里做负责给各个教学楼开门关门的保安叔叔。 在这一点上,钟吟和江放的意见一致,她也不可能无所付出、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们的帮助。 即使此事没有江放的加入,她也会想办法感谢尹同济一家。 钟吟握着尹玉欣的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憋出一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尹玉欣笑起来,对着躺在病床上的弟弟说:“对,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 离开病房后,江放又带钟吟去看望了苏锦和钟和川。 见到两人都已经歇下了,他们便离开了医院。 钟吟今天毫无睡意,和江放手牵手在幽暗的公园里逛着。 她还是不能去回想刚才在尹同济病房所见到的场景。 人生在世,最怕无妄之灾。 而这一家人在逆境中依然保持乐观和希望,尤其令人心疼。 “同济一家人真的好好,”钟吟咬着唇说,“换做是我的话,肯定没有这么伟大。” 话到后面,她声音又沾染了哭腔:“我真的好幸运……” 江放拍拍她的背,抱着人一点一点地哄。 女人的眼睛都哭红了,跟只小兔子似的,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可爱。 钟吟一向是个倔强、冷静又坚强的性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会在他面前耍小性子,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 江放俯身在她额角亲了亲,低声安慰道:“茵茵平时救死扶伤,积了这么多德,等自己家人有需要的时候,别人也会来帮你。” 他说出来的话非常直白且语调轻柔,好像是在哄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 钟吟吸了吸鼻涕,没跟他计较。 深夜的公园里,一切都寂静,今晚的月色疏淡,弯弯的一勾新月,被闲云半遮半掩,耳边偶尔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风穿过树叶发出的窸窣声响。 五月底的夜晚还有点儿冷,江放的身体温热,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掌心抚弄她的头发。 两人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 忽然,钟吟“唰”的把头抬起来,定定地问:“现在几点了?” 江放抻了抻左手,看着腕表道:“凌晨一点。” 此言一出,好不容易停掉眼泪的女人又开始呜呜哭。 钟吟今天尤其脆弱,不知道是不是悲喜交加,受的刺激太多了。 江放一下子懵了,哑声问:“怎么了?后面几天不是都跟医院里请过假了?” “晚上回去可以好好睡一觉,”他略带薄茧的指腹蹭掉她的眼泪,柔声道,“不用担心。” 钟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凌晨一、一点了,你的生日都过了……” 江放的神色一顿,旋即又笑了。 “哭什么,”他好笑地道,“生日每年都有。” “再说了,你现在给我过也可以,寿星说了算。” “可是过了零点你就不是寿星了。”钟吟哭得更加悲伤,怀疑自己今天喝了假酒,完全控制不住情绪。 她一头扎进男人宽厚的怀里:“呜呜呜……” …… 这他妈的。 也太可爱了。 江放第一次知道,牙尖嘴利的女人幼稚起来,竟然可以这么让人心痒。 他俯身去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一路落到软嫩的唇瓣,边亲边哄:“茵茵乖,不哭了。” 钟吟没理他,自顾自崩溃地说:“可是我还把给你准备的蛋糕落在e市的宾馆里了,它会坏掉的……” “……” 江放无声地叹了口气:“再买一个就好了。” 钟吟陷入了死循环,表情悲哀,语气较真:“可是你的生日已经过了。” “……” 江放拿她包包里的纸巾给她擦眼泪,没一会儿,纸巾就被用完了,垃圾全塞在他西装裤的口袋里。 他不愿意让她再思考这种劳心耗神的事儿,扯开话题问:“茵茵,你觉得我对你好么?” “好,”钟吟诚恳地点头,抽了抽鼻子,泪眼朦胧地笑着说,“你竟然真的满足了我的愿望。” “嗯,”江放唇角微微勾勒了一下,眸光闪动,问,“那你要怎么回报我?”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