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的我,这卢苓韵是别人不说话就不会主动开口的类型来着? 董硕摸着鼻子走进了房门,反客为主地找了把凳子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卢苓韵会有什么反应。只可惜,卢苓韵的反应就是毫无反应。她继续低头补着手里的那本书,就好像刚才开口吐槽的人不是她一样。 小小的房间恢复了安静,只有那工具起工具落与书页的沙沙声,不停地挠着董硕静不下来的心。可卢苓韵的心却是很静的,又或者说,她很擅长“静”,一切“静”。安静的静,静止的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按照常理,应该没有过多久,董硕坐不住了。 “咳咳。”像是为了引起注意似的两声干咳,当然,他并不知道,以卢苓韵那敏感的听力,别说是故意咳嗽了,便是呼吸的节奏变一变,她都能发现。“有喝的吗?”也不知是有什么目的,董硕问出了这么个前不着边后不着店的问题。 卢苓韵手下的动作一顿,没有开口。她指了指左手边的第二个抽屉,又指了指身后墙角的饮水机,最后还不忘留给了董硕一个“小心点别把书弄湿了”的眼神后,便又恢复了手中大业。 “……”董硕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瘪,可能得在这个大学姑娘一人身上吃光了。 自己从抽屉里拿出杯子,自己屁颠屁颠跑到饮水机旁给自己装……不知道是故意的,还只是单纯的脑子休眠了,董硕竟折腾了半天,硬是没能从这偌大的蓝色水桶下的两个白色龙头里,搞出半滴水来。 “……”卢苓韵坚守着自己的优良美德,还是没说话。 她刚刚那眼神,是嫌弃?鄙夷?被嫌弃了?被鄙夷了?是这饮水机的设计不靠谱好不?这也能怪自己?! 也懒得管董硕心里的沟沟壑壑,卢苓韵从抽屉里另拿了个一次性纸杯,站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特意用慢动作,正对着董硕的双眼,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卢苓韵却闭上了眼睛。 滴答。水满,睁眼。 “闭着眼睛装水?”对于新奇的事素来是十万个为什么之本“什么”的董硕,没有急着接过水杯,而是问道,“不怕洒了吗?” 手一抖,几滴水顺着杯壁流进了卢苓韵的掌心,“怎么会呢?”像是自言自语。 睁开,才会。 “就是好玩而已,听着水一点点装满的声音。去年参加过学校搞的个半日盲人的活动,之后就上瘾了,慢慢养成了习惯。” 这也不算是在撒谎。 “啊。”也不知道董硕接受了这种回答没有,总之,他接过了水杯,一口干。将杯子随手放在一旁,他想好了这次谈话的对策,“图书馆这也是份兼职?” “嗯?”卢苓韵愣了愣,可随即就明白了董硕的意思,“嗯。” “听霜霜说,你好像打很多分工啊。又是极限运动俱乐部,又是生鲜市场什么的。” “我的事,”听到这话,刚坐回了椅子上的卢苓韵幽幽地抬起了眼皮,“你不都查过了吗?” “……”谁跟我说过这卢苓韵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得罪人来着?她这是和自己结了什么仇什么怨,还是八字不合?一会儿被忽悠一会儿被呛的。 “跃迁那儿,啊,就是那个极限运动俱乐部,”可谁知,呛完人后,卢苓韵竟像吃错了药似的一改之前的不客气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了起来,“那里是本职。学校这个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外加老师拜托的。而生鲜市场,那只是帮熟人一个忙,他们一家子平时也挺照顾我,过年过节送送鱼送送菜什么的,他们忙不过来我去搭搭手,礼尚往来罢了。” 要不是亲耳听见,董硕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一个只比自己妹妹大了没两岁的城里大学生小姑娘口中说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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