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话,和眼前的画面,可真让人寒心。 庄恪昂起头:“新手机明天早上送到,这回你可以放心用,里面什么都没有。” 陆晚嗯了声,正要和上门,庄恪却忽然往前挪了些。他拉住她的手,在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唇印了几下。陆晚有一双又小又软的手,白净滑腻,纤细可爱。不过,她确实在外头冻着了,哪怕泡了澡,皮肤仍是冷冰冰的。 庄恪执着人的手腕,唇贴在上面,流连忘返。 为了防止陆晚挣脱,他力气用了七成,清朗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波动,深邃的眼睛盯住陆晚,说:“小陆护士,如果你实在想听,我可以说声对不起。我不是要监视什么,也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去……靠近你。” “你能不能教教我?” 他在哀求,漂亮的眼睛里水汽氤氲,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陆晚一眼看穿,现下,不过是那个要糖吃的无赖孩子换了种方式来索求罢了。她曾是个极容易心软的女人,不知不觉中已学会了狠心。 “我教不了,你也学不会。”陆晚将手抽出来,利落地关上了门。 * 十一月,祁陆阳生日。 头天晚上,他跟景念北,以及几个走得亲近的朋友,还有从南江特地飞过来的邢觉非一起喝酒到半夜,庆祝第一波。只是,祁陆阳怎么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兴致缺缺的样子。 有人打趣:“愁什么呢?怕老邢千里迢迢飞过来要你赔他车?” 祁陆阳淡笑着骂“滚啊”,转头跟邢觉非碰了下杯,一口闷了。 那天在南江,他送陆晚去机场飞帝都时,开的就是找邢觉非借来的车。两人在车上吵架,祁陆阳把陆晚的口红抢过来折断了,拉拉扯扯几下,膏体蹭得车厢里到处都是,乍一看,像命案现场。 等把陆晚送上飞机,回去路上祁陆阳一直恍恍惚惚的,东西南北几乎辨不清。转弯时,他不知道怎的就跟另一辆车刮上了,车身油漆花了一大片。 责任对半开,对方司机下车看了看、直接吓傻了,心想这大几百万的豪车,蹭成这样怎么着都得赔个十万八万出去吧?结果,都不用交警和保险公司来,无心纠缠的祁陆阳手一挥,半分钱不要,自己认了全责,放人走了,活菩萨一样。 “车就不用你赔了,”邢觉非啄了口酒,“听说,你的山庄挖出了温泉?我最近正打算试水开酒店,想入个股。一起玩玩?” 祁陆阳切了声:“抿这么一小口就想换我一眼温泉过去?不愧是正宗南江人,精,会算账。” 听到这句,邢觉非哈哈一笑,端起杯子,仰头直接干了。 “也算我一份。反正你现在抽不出空回去,也没那心思,我跟着老邢打前哨。”景念北插了一嘴,自顾自倒了杯酒,碰一碰,也干了。又说: “陆晚那手是找阳泉寺老和尚开了光的?手指尖儿随便一点,圈出来一片风水宝地。这回挖出来温泉,下回说不定就是金矿了。” 祁陆阳勉强笑笑,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自己右手心的痣,闷声道:“可不是个福星么。” 他是真的想陆晚了,想她前年的今天在生日会上被气得偷偷喝闷酒,又醉醺醺地找人讨水喝、软软地喊小叔叔,更想那碗被他自己倒掉的长寿面。今年有酒,也有朋友,纸醉金迷好不快活,明天何嫂仍会按惯例给祁陆阳煮碗长寿面,可一切都不同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 陆瑞年去世前好几年,就将东寺街78号的老屋过户给了陆晚,祁陆阳早不是陆家户口本上的人,跟这房子一点关系没有,拆迁的事自然也是很后面才得知。 那会儿,陆晚已经委托余奉声在拆迁协议上签了字。 “需不需要我去问一问?章华地方大,也不是非要盯着那一块拆。”邢觉非家扎根南江市房地产市场近二十年,帮这点忙不难。 祁陆阳谢绝了。 稍一细想,他就猜实了陆晚的心思,晓得这姑娘心好,八成是不想为难邻居们才如此果断,当下也不好再插手了。 眼见承载着无数回忆的老房子就变成一堆断壁残垣,祁陆阳除了自己跟自己较劲难受,毫无办法。 寿星公没有兴致,一场酒喝得自然是潦潦草草。包厢里的人醉的醉,吐的吐,只剩祁陆阳最清醒,醒着痛苦。 凌晨四点,他叫了个代驾回温榆河,没成想何嫂已经起了——也可能一宿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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