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吃药。他这条命,又臭又硬,什么都能扛过来。”景念北说,“不过我也是那年才知道,祁陆阳在去美国之前心理状态就很糟糕了,早该去看病的。” 陆晚心里明晰,闷声道:“是因为祁宴清的事儿吧?” “嗯。”景念北很笃定地说,“我猜猜看,祁陆阳这回是不是又只和你说,是他出尔反尔,中途反悔不捐肝了,才害死了自己哥哥?” 从陆晚的表情里得到肯定答案,景念北低低骂了句“这傻缺一天天装什么逼呢”,再才解释: “祁陆阳这个人你应该了解,要强、自负、好面子,遇事儿不喜欢到处说道,不卖惨,更不怨天尤人,见谁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再难受也只憋自己心里。但你可能不知道,祁元信找上祁陆阳,让他帮自己大儿子供肝的时候,邱棠正在祁元善手里捏着,当要挟。一边是亲妈,一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换你,你怎么选?” 怎么选?不过是一场怎么选、怎么做都错的死局。失联的六七年里,祁陆阳的人生看着风流意气、珠堆玉砌的,不过是黄连镀了金,该苦的,一样苦。可任他过得艰难如斯,却硬是一个难字都没叫出来过。 ——这些都是陆瑞年教的,老爷子把他教得有血性,有善意,顶天立地能抗事,却也教会了他打碎牙齿和血吞。 到这里,陆晚已经像条久不沾水的鱼,猝不及防溺于深海,连呼吸都忘记。她弓着身子,连直起背坐好都不能。半晌,陆晚终于缓过来一点了,朝景念北伸手: “给、给我来一根。” “想都别想。”景念北将桌上的烟盒收好,“祁陆阳可是操了你好多年心了,总说,老家那侄女又纯又傻,愣头愣脑的,见人就掏心巴肝的,以后进社会被人带坏了怎么办?我可是他哥们儿,谁都能带坏你,我不行。憋着吧。” 知道这人是故意的,陆晚气急,拿手帕扔他。对方一扬手抓住,沉着嗓子说:“赶人?你不想知道悟空的结局么?” “它……怎么了?” “它死了,祁元善打死的,就当着祁陆阳的面。那会儿他刚做完第一期治疗,以为终于能睡几天好觉,结果一下子打回原形,甚至更严重了。祁陆阳的医生没办法,来问我,说有一个叫‘chichi’的人也许帮到他,因为祁陆阳每次自述都绕不开这个名字,也只有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的戒备心才会小一点。” 景念北默默地观察了陆晚的神色一会儿:“陆晚,或者说,祁陆阳的迟迟?我今天要说的就这么多。祁陆阳一路走过来,真的不容易,我告诉你的不过是明面上的刀光剑影,可暗处的呢?兴许更多,他都一人担下来了。好在现在祁陆阳身边有你,也算不孤单。” “你兴许还在计较那个……孩子。你和祁陆阳说孩子没了那天,他来我这儿把酒都喝光了,醉又醉不了,清醒着吐了一回又一回。对于家庭、孩子,祁陆阳有多渴望,就有多失望,他心里不比你舒服多少。” 陆晚苦笑:“我现在没心思计较这些,都过去了。” 景念北点点头:“说实话,这些糟心事,要是换做我来经历,也许早寻死去了,祁陆阳能挺到现在,一是心性坚定,二是想复仇,也有野心,而更多的,是他想留着命多见见你。但我觉着吧,他这样一个人,一辈子给人当傀儡,一辈子被人压一头,太浪费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陆晚当然知道。 祁陆阳不可能放任她坐牢的,他一定会寻上林家。也许林家能解一时之围,帮帮忙,可拿人手短这话不只是说说而已,祁陆阳哪怕和林家联姻,成了林家的乘龙快婿,至此也会又多出一个软肋在对方手上,处处受制于人。 看陆晚沉默着,景念北还欲再劝,她忽然开口:“你来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决定了。” 男人眉一扬,问是怎么想通的,陆晚摇头:“你没必要知道过程。” 陆晚做出决定,是在龚叔来看她之后。 那天,陆晚反问完龚叔,对方脸色尴尬,却也只能点头:“只要你嫁给庄先生,一切就迎刃而解了。陆小姐,庄先生在等一个确定的答复,越快越好,他一向没什么耐心。” “我的答复是……不、可、能。”陆晚回答得十分干脆。 龚叔盯着陆晚看了好半天,天人交战,又怜悯又无奈,最后不得不说:“今年四月你生日,小祁总送了一把格洛克42袖珍型半自动手/枪给你,是不是?” 陆晚神色微僵,否认:“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把枪,弹匣里有六发勃朗宁9mm短弹,套筒上还刻着两朵玫瑰。枪口很新,还没开过火。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小祁总。如果你需要其他的细节,我也可以继续提供。” 龚叔说完这再看陆晚,她的眼神已经变了,愤怒至极:“它为什么会在你们手上?” “确切说来,是庄先生正在代为保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