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把话说明白或消除了误会就可以了。 楚玥直起身体:“取斗篷来,我们去前头一趟。” …… 傅缙相当的郁躁。 从中路折返外书房,他脸色沉沉,大步疾行,身后冯戊等人大气也不敢喘,低着头急急跟着。 好端端的山雨欲来,是怎么一回事啊? 诸人暗暗叫苦,但谁知还没完,傅缙行至连同禧和居和东路大书房的内巷,脚步一拐,直接就往大书房而去。 夜色都这么深了,冯戊忙问:“主子,属下打发人去后头说一声。” 这是惯例了,说罢他就要举步,但谁知这回傅缙却冷声道:“回来。” 还说什么? 她可曾将他当做夫君了? 那青木心有不轨,她竟也不肯将人调离京城。 他也不是要求她怎么处置青木,青木有功他知道,只是瓜田李下的,这么一个人待在她身边真真让人膈应极了,将人调到外头独掌一方也很妥当吧? 傅缙胸闷气短,一拍楠木大书案,怒道:“约束底下的人,日后不必再往后头传话!” 楠木大书案拍得“嘭”一声响,傅缙罕见这般怒形于色,一时冯戊等人噤若寒蝉,唯唯诺诺应了。 冯戊小心翼翼往上首窥了眼,不得了了,主子和少夫人怕是吵架了,唉,怒成这样,这回都不知如何是好? 他才这般想罢,却听有仆役飞奔来禀:“主子,少夫人来了。” 众人屏息,又喜又忧。 主子这般气头上,也不知肯不肯见? 屏息等着,室内寂了片刻,傅缙顿了顿,抿唇:“……还不请进来。” …… 楚玥一行才入东角门,便有仆役飞奔去禀,踏上廊道,便见侍卫仆役自外书房鱼贯而出,冯戊拱手道:“见过少夫人,您请进。” 楚玥点头叫起,便举步进了去。 主子意料之外折返,连枝烛台只燃了一半,不算烛火通明,但也柔和的亮。 傅缙正端坐在楠木大书案之后,垂眸翻开一卷公文,“何事?” 简明扼要,不拘言笑,也未看她,烛光映在他的侧颜上,五官深邃线条浓重,他唇角微抿。 “没事我便不能来寻你了么?” 楚玥声音很轻,她解了大毛斗篷,只罩一件浅水红的软绸袍子,乌发拢在一侧肩膀,柔软和熙。 她行至楠木大书案后,傅缙所坐的太师椅宽大,仍有宽余,她索性挨着坐下了。 傅缙顿了顿,没动,他继续垂眸,须臾公文又翻过一页。 楚玥说:“这是要紧公务么?都这么夜了,你也没使人和我说一声?” 傅缙正憋着一口气,却见她神态举止与平时一般无二,说话也是,跟个没事人似的,仿佛二个时辰前根本就没事发生过。 他气,“啪”一声阖上公文:“你还在意我说不说吗?” “这话怎讲?” 好了,不端着了,她主动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柔声:“我怎么就不在意了?” “那我让你把青木调出京,你怎么就不肯了?” 他到底没扯开她的手,不过生气,仍未看她。 楚玥无奈:“我们好好说话,有什么事说清楚就行了,何必置气,你说好不好?” “我何时不和你好好说话了?” 楚玥深夜寻他便是示弱,柔声软语,傅缙本意也不是要和她置气,好好说话自是成的。 只不过,青木一事他态度明明白白:“此人对你有觊觎之心,我极不喜。” 傅缙侧过身,与她相对,他微微拧眉说:“不拘将他调往何处,反正不留在京城即可?” “夫君你听我说。” 事情又绕回原点了,楚玥微微蹙眉,不过这次她没有直接就表态,而是先迂回。 “我也不瞒你,我幼年便识得青木,青木从未对我有一丝一毫异样。真的。青木并无此意,你勿武断了。” 先是主观观感。 楚玥坦荡荡,无半点遮掩。 她按住要反驳的傅缙,蹙眉道:“青木是我外祖父仔细挑选出来,最是忠心,外祖培养多年,就是为了日后辅助于我。” 她轻声对傅缙说:“你也知世情,女子极不易,尤其台前,诸事都少不了青木。”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事在前,怎么为一误会自损一臂膀?” 先是主观观感,再是客观陈诉,楚玥所言,有理有据,哪怕前半部分傅缙认为只是青木藏得深,后半部分他也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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