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适。 青木则微微倾身, 两人相距半尺,极近。 傅缙眼尖,视线微微一动, 却还见青木搭在椅背的手正捏着一方丝帕。 丝帕一角精绣两朵淡水红的山茶,一绽放一含苞,枝叶延伸多姿,似有幽暗花香浮动。 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楚玥的帕子,如意今早捧上,他亲眼她收进怀里的。 丝帕是女子贴身私物,楚玥的帕子为何会在青木手里?! 还有这说的是什么,需要挨得这般近?这青木可知尊卑有别? “这是在干什么?” 傅缙目光瞬间就锐利起来,冷电般的目光锉了一圈,最后落在青木持帕的手上。 青木手下意识一紧。 “夫君来啦?” 楚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惊,转头见傅缙,便笑道。 傅缙绕过正门大步入屋,他脸色有些不对,楚玥当然察觉,微微有些错愕。 不过也没多想,毕竟她也知自己身份,该注意的地方是很注意的,除去商议机密时,她和青木独处一室从来都是大敞门户的。 “青木刚回来的,我阿娘很好,小弟弟也是,阿娘胎位很正,应能顺遂生产。” 楚玥眉开眼笑:“说不定,他都已经出生了。” 原来是说这个,难怪她这般高兴。 楚玥仰脸看他,双眸亮晶晶,神色欢喜,目光坦然,傅缙神色缓和下来,“嗯”地应她了一声。 青木垂下眼睑,拱手见礼:“见过世子爷。” 傅缙目光从楚玥脸上移开,落在青木身上,重新转冷,也未叫起,冷冷道:“你手上是何物?” 他目光锐如鹰隼,直直盯着青木还捏在手里的帕子 楚玥一愣,忙解释:“我给他的,方才青木一身大雪。” 她自也知现今帕子也是女子贴身私物,虽她吐槽无数次,但无奈事情就是如此。她恍然大悟,难怪傅缙刚才脸色不对,原来如此。 误会了。 她连忙解释:“青木回得急,入屋沾了满身的雪,我便给帕子他擦擦。” 不然衣裳就该润透了,在楚玥心中,青木早是半个家人的存在,很自然就给出去了。 且就算退一万步,得力心腹冷天雪地出差回来,当领导也该体恤关怀的。楚玥可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子。想当初她投宁王时,宁王为表亲厚喜悦也是立即亲手扶起,寻常规矩并不适用于她。 于情于理,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楚玥笑:“辛苦青木了,这般冷的天气日夜兼程,回头可得好生歇几日。” 这样的吗? 傅缙也不是迂腐的男人,颔首表示了解,道:“确应如此。” 他眸中锐意收敛许多,淡淡道:“起罢。” 后面一句,是对青木说的。 青木垂下眼睑,遮住眸中一切思绪,声音沉静听着一如往日,“谢主子体恤。” 傅缙在,已不适合再说其他,他对楚玥拱手:“属下告退。” “去吧,梳洗了好生歇歇。” 楚玥含笑。 青木应了一声,不过未等他有其他动作,傅缙淡淡一句:“帕子让孙嬷嬷清洗干净。” 话里是说给孙嬷嬷,但他已伸出了手。 青木捏帕的手微不可察一紧,他将帕子呈上,傅缙取回。 看青木退下,孙嬷嬷入屋恭敬接过丝帕,他吩咐:“既已不洁,此帕日后便勿要再取用。” 楚玥一大匣子的丝帕,四季换新,没必要再用这一条借出去过的。 当然,上述并不是根本原因。 解释清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傅缙不是古板迂腐的男人,他自然不会因此责怪楚玥。但要说在意吧,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不是针对楚玥,而是针对青木。 对青木莫名就多了一些排斥心理,也不是涉及明暗公务,反正他今天起就格外在意起这人的存在,一想起方才对方挨楚玥那么近,他就说不出的不舒坦。 青木碰过的帕子,他说什么也不会再让楚玥贴身使用。 心里还积了一点郁闷,等孙嬷嬷退下并掩上房门,他对楚玥说:“便是有话说,也不需急在一时,坐下慢慢说就是了。” 尊卑有别,挨得那么紧做什么呢? 楚玥被他拉到大腿上坐着,闻言莫名,这不是已经坐下慢慢说了吗?正常语速了,还要怎么慢啊? 只是鉴于刚才的误会,她大约知晓他在意什么,无奈,不过也不反驳,“嗯嗯嗯”应了一通,问:“夫君,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么?”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