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何时会撤去?” 换而言之,就是西河何时会有动静? 说来赵氏商号遍布大江南北,想想方才楚玥紧急布置情报网的手段,她或许还能不仅仅局限于猜测。 楚玥眉心一跳。 她听明白了。 她笑笑:“长则半载,短则一两个月罢,这我就不敢妄言了,殿下见谅。” 大商号,有消息网络再寻常不过,但这应该是一个偏重商事的情报网,过分关注朝局藩王,就显得异常了。 楚玥过渡得很自然,按照临时布置情报网的水平,她应能正确判断申元出京的最佳时机及缘由。但她一个商号幕后掌舵者,对于西河王不应过度关注,凭主观推测出一个大致的合理时间,恰到好处。 没错,她的表现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话罢,樊岳等人俱赞同颔首。 但谁知,头顶宁王缓缓道:“楚氏,你果然是个聪敏之人。” 楚玥心猛一跳。 倏地抬眼,却见宁王居高临下,一瞬不瞬。 对方洞悉了她的刻意藏拙。 她心念电转,心脏怦怦狂跳。 聪明人,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评价,人聪明,知晓了太多东西,却不是心腹自己人,等同大风险。 瞬间,楚玥手心见了汗。 她垂眸,遮住目中一切神色,侧座的傅缙却眉心一蹙,看向宁王。 他正要说话,宁王却看过来。 宁王以眼神安抚。 傅缙之妻,他自然只打算褒奖,没意欲如何。 只此时此刻,他却真真正正对这楚氏起生了浓厚兴趣。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女子,独当一面,心性了得,要知道,她才堪堪十六。 宁王倒不是认为女子就该笨拙,只是先天条件所限,女子长于深闺,所受教育和见识眼界,都远远不能和男子想比的。 偏偏眼前的楚氏,她绝不逊色于世家精心教养的同龄男子,甚于要优异于后者。 楚氏知晓不少秘事,他难免欲一探其底。 傅缙看得分明,既无妨,侧头看一眼楚玥发顶,他只得按捺静看。 花厅内寂静几息,宁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有几分真情实感,他轻叹:“前人栽树,后人可乘凉。” 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真真是一件不可求的大好事。 财资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触角遍布南北的讯息网络,商道传递消息,物资人员流动,快速隐蔽。其助益,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宁王这话,并不是和楚玥说的,但正是如此,反愈发给她增添了重重压力。 她捏了捏拳,肩背绷紧。 身侧樊岳看了看她,本欲言,但瞥了眼傅缙后想想,又先按捺下,到嘴边的话一转。 他附和笑:“也不知高密那厮,何时才能到这份上?” 高密,宁王遣出行商的心腹。 商网的作用,他不知吗?当然是很清楚的,早早就遣心腹暗中发展。 只哪有这么容易,天赋极高如赵老太爷者,也是奋斗了大半生,才有今日之规模成就。 高密殚精竭虑,然还是相去甚远。 楚玥眼睫微微一动,她倒不认识高密,但樊岳这句她听懂了。 又或者说,宁王的困难,她知道不少。 不管宁王日后多辉煌,他眼下处境却相当不易,端怀太子留给他的,除了皇帝叔叔的高度警惕以外,基本就没什么东西了。 封地偏远,也不富饶,底蕴本不丰,偏偏皇帝多年盯梢,发展极不易。宁王直到起兵之初,实力也是不强的,在诸藩中毫不起眼。甚至一度对上西河王,被逼困淮河之畔,濒临覆灭之危。 幸此次危机,即是转机,大都督傅缙声东击西,火烧百里连营,一举大败西河王大局,从而彻底扭转颓势,开始连连告捷。 大危机,终成就大转机。 危机即是转机? 电光火石,楚玥心中忽闪过楚氏灭族大祸。 心跳突然有点快。 其实她方才思量过,她是傅缙之妻,他不冷漠,而她又有功,此刻虽大压力,但宁王最终应不会如何她的? 最多就命人盯紧。 她让自己保持镇定。 但转机? 思绪乍亮,楚玥忽忆起楚氏灭族大祸,竟得了一个新思路。 宁王没有的,她有。 宁王财资不丰,她却极富余;宁王目前情报网不足,赵氏商号正好能弥补上。 那,她是不是可以…… 楚玥闭了闭目,倏抬起头:“殿下谬赞,妾愧受,不过凭借外祖些许余荫罢了,即便侥幸有些人手,也有昔日外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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