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橱在对面,中间还隔着一个大浴桶,地上溅有好些水渍,她脚上穿的却是室内用的薄绸鞋。这鞋舒服是舒服了,就是底子很薄,就几层软绸布。 她目不斜视,盯着脚下,小心避开水渍往对面行去。 但谁知,忽“哗啦”一水响,傅缙探手,“给我就行。” “哦!好!” 这突如起来的,吓了楚玥一跳,她反射性往那边望过去。 傅缙半个上身探出,但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却胸腹坦露一览无遗,甚至还能隐约看见丹田位置似乎有些许暗影,但好在,关键位置被桶壁挡住了! 楚玥赶紧挪开视线。 她上辈子也不是没去过海滩游泳池之类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是能平常心,但大约这蒸汽腾腾的忒厉害了些,这骤不及防的,她脸皮子有些发热。 “喏。” 她忙把手上的寝衣一递,匆匆转身走人,但谁知这脚刚一迈,忽踩到了一个什么光溜溜的东西。 “啊!” 短促一声惊叫,她余光见是一块簇新的胰子,正躺在一汪水渍上,她已脚下一滑,整个人骤往后一仰。 后面,可是大青石砖面啊! 不过这念头才闪过,她已经站稳了,“哗啦”又一声水响,傅缙站直随手一捞,微微一推。 他皱了皱眉,怎么这么笨? 楚玥发誓,她可看明白了,站稳急喘了一口气,心搁回肚子里,忙辩:“这,这地上怎会有胰子?” 浴房大忌好不好?侍女们反复收拾的! 她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傅缙微微挑眉:“若留神看了路,想必就算地上有胰子,也是无妨的。” 浴房烛光还行。 还不是因为你吓人! 楚玥讪讪,又尴尬。 她站是站稳了,可大浴桶就在身侧,傅缙站起足足比她高一头,余光还能见他光裸扎实的肩臂,存在感异常强烈。 楚玥不和他争辩了,也不敢乱瞄,只努力望着他的脸,讪讪一笑:“夫君,我先去换件衣裳。” 刚才他抓了她手臂一下,寝衣湿了。 “去吧。” 楚玥溜了出去。 这回她瞪大眼睛,确保没踩上任何东西。 脚步声轻盈,两三下出了浴房,傅缙跨出浴桶,随手用浴巾擦了擦身上水渍,套上寝衣。 他耳目聪敏,能听见一墙之隔的内室嘶嘶索索的换衣声。 眼前就浮起她刚才那张脸,明明才受了惊吓,却强自镇定争辩,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动也不动。 他不禁有一丝好笑。 这楚氏。 像从前,祖父养的狸奴。 …… 狸奴,即是猫,老镇北侯养过的还是一只波斯猫。 楚玥不知道她客串一回波斯猫了,心跳平复,但依旧倍觉尴尬,匆匆换了寝衣,不等傅缙自己先睡回去了。 她面朝里,背对着床外沿,被子盖得挺严实的,傅缙侧眼看,只看见一小簇乌色发顶。 不过听呼吸声,她明显还没睡着。 自从坦言装睡听见了鸟鸣暗号后,楚玥就再没用过那呼吸法,睡就睡了,没睡就没睡。 傅缙收回视线。 去了从前那些不确定和思疑,楚氏其实也不让人厌烦,甚至,少有女子似她般守信明理。 ……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都很忙。 楚玥倒还好点,天黑前必定归府的,外务基本不带回来,晚间最多就思索思索,然后梳洗歇下,也算劳逸结合。 傅缙却经常忙碌到三更半夜,府内府外,各种安排部署,不过他基本都回正房歇息,除非一夜都没阖眼。 楚玥学乖了,特地嘱咐了如意等人,切切要把寝衣备妥,一套不行得两套,彻底把一切尴尬杜绝在根子里。 他夜归,她有时知道,有时不知道,清醒就讲几句话,不清醒就含含糊糊,也不知有没有说什么。 眨眼过了十五,年关越来越近,纷纷扬扬的大雪多下少停,天儿越发地冷。 夜长早寒,这晨起又考验人几分。 楚玥睁了睁眼,恍惚见窗棂子还是黑黝黝的,不过她蹭了蹭被子,还是爬了起来。 “管事还没物色好么?” 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