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他有祖父多年悉心教导与寄望,母亲病榻上的希冀,他自己的志向以及正暗自进行中的大事。 他还要奉养祖母和照顾阿茂,焉可为这贱婢赔上自己? 只是,要他就此揭过此事,却是…… 张太夫人一把按住他的拳,肃容:“承渊,此事交给祖母。” 历朝历代,俱以孝治天下,继母也是母,一旦沾染上迫害继母的名声,于傅缙日后将有大不利。 要知道,楚姒是极擅长这些的,背后还有一个贵妃,现在无凭无据的,若打蛇不死,很容易反受其害。 她虽是妇道人家,但也是隐约知晓大孙子另有大志向的,怎可为心肝黑透的贱婢去冒损伤之险? 只有张太夫人最适合出面。 她名正言顺的嫡母,就算她冤屈了楚姒,哪怕落个不慈名声,明面上楚姒也只能干受着,否则就是不孝。 傅缙蹙眉:“祖母您……” 张太夫人和楚姒一直都是界限分明,互不侵犯的,原因很简单,傅延不是她亲生的。 她是养母,和养子守礼有余贴心不够。傅延是镇北侯府的当家人,如日中天,她安静颐养天年就是,无故和养子爱重的妻子对上,那就是自找不痛快。 礼法固然一直都在,可落实到实际生活中,总还是要因地制宜的。 可现在,她为了傅缙兄弟,义无反顾就将此事攥在手里。 张太夫人沟壑纵横的脸上,微微浑浊的目光却不容质询,傅缙眼眶微微发热,反手握住她枯瘦的手,“祖母!” 张太夫人露了一丝笑,“你是珠玉,她不过瓦砾,你祖父旧日可有教你以珠玉去碰那瓦石?” “交给祖母,祖母定不会教你们兄弟白受了这一场惊吓。” …… 祖孙二人说罢这事,却又各自沉吟起来,现在一丝证据也无,凭空发难,很容易被被那贱婢倒打一耙。 闹了这么大一场动静,又死了两个人,不用怀疑楚姒肯定早有准备了。 “你父亲来信,明日就抵京了。” 张太夫人思索良久,最后将目光放在填漆食盒内的那一盅汤羹上。 …… 凝晖堂。 外表看着煊赫平静依旧,实际从昨日傍晚起,低气压就笼罩了整个凝晖堂。 楚姒一夜都没能阖眼,双目已泛起了红血丝。她神色阴沉沉的,艳丽的面庞隐见扭曲,昔日的妩媚慵懒,如今一丝也不见。 苦心筹谋一朝落空,那最后一剂药也没了。 梁嬷嬷只得压下焦躁,低声劝:“夫人,你且放宽心,日子还长着呢,总会有机会的。” 楚姒抿了抿唇,没答这话,问:“那老婆子和东路呢,有何动静?” 她清楚,再想找机会很难很难,而且那么好用的药怕也没机会再得了。只是眼下还不是忧虑这个的时候,傅缙识破了她的计谋,大肆查抄后诡异平静,怕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梁嬷嬷张嘴刚欲言,忽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近,主仆二人回头一看,正是伺候在三公子傅涣身边的侍女。 侍女急禀:“夫人,刚才福寿堂来人,把三公子叫了去!” 楚姒大惊:“你说什么?!” 她厉喝:“你为何不拦下三公子?!”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