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大哥他是背着儿子杀人。” 衣飞石一句话没说完,衣尚予打断他的话,问:“那你是真和小金子打架了?” 衣飞石只得跪下,低头道:“一时气不过……儿子知错。” 衣飞金趁机替弟弟邀买人心,衣飞石谦不敢受还跟大哥打了一架,不管两兄弟在西北对旁人干了什么勾心斗角的脏事,起码对自家兄弟还是很真心实意。 衣尚予听得很欣慰,说道:“你大哥脾性刚硬了一些,想着皇帝要扶你在西北掌权,处事越发不会委婉了。他这样很危险。” 衣飞石担心的也是这个,衣飞金在西北做事太急躁了,借机就想收拾几个老将。 可问题是,那帮子跟着衣尚予打天下的老将,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傅淳也是他们积年的老兄弟,说动手就动手,衣飞金非但不替傅淳做主,反而跟着落井下石,这般心狠手辣的作派,谁看了不心惊胆寒?他难道要和那帮子老将较量谁更阴狠无耻么? “调米康成回来。”衣尚予突然就做了决定。 衣飞石不语。他是没有证据,可是根据他掌握的情况,暗里对傅淳下手阴害、顺便试探衣飞金的两个老将,正是被衣尚予点名的米康成和苏普。 衣尚予对他的几个老部下还是相当了解,哪怕隔着千里之外,他也能猜到大部分真相。 他只调米康成,不调苏普。这是要把苏普留给衣飞金收拾。 ——米康成曾经做过衣尚予亲兵,在衣尚予帐前睡了快八年,这情分别人比不了。 “什么时候回襄州?”衣尚予突然问。 事情好歹暂时说完了,衣飞石才起身给父亲斟茶,答道:“等信儿。” 等什么信儿?衣尚予不至于这么问。衣飞金打发衣飞石回京城,原本也不是为了什么“述职”,而是因为他在西北要有大动作,不想让衣飞石也牵扯进去。 什么时候衣飞金把事情办完了,消息传回京城了,衣飞石就什么时候动身离开。 衣尚予本想让二儿子给大儿子带口信,要大儿子注意看似大大咧咧的展怒飞,这时候只能差遣亲兵专门跑一趟了。 他自诩慈父,谈完了军中事,就关心二儿子几句:“昨儿进城直接进宫去了?在宫中歇得还好?” 衣飞石被问得尴尬,低声道:“儿子不孝……”回京先去给皇帝打报告,这没错,可是打完报告不回家,直接住皇帝家里了,这就有点不像话了。 衣尚予丝毫没把皇帝与二儿子的关系想歪,他一直认为皇帝就是借着二儿子对自家示好。 也不止是二儿子,自从六王回京之后,长公主与六王妃在长信宫里碰了个头,随后六王妃就经常带着小郡主来与小儿子玩儿,这不一样是示好与拉拢么?女儿嫁到了户部裴尚书家中,很得裴家礼遇疼爱,若是六王府的郡主再降到家中,那就更稳当了。 ——这说明皇帝没打算鸟尽弓藏,而是认认真真地打算封赏功勋,为衣家谋条退路。 长公主倒是很想把衣琉璃嫁进宫去,衣尚予则知道这事绝不可能。他家里兵权太重,再嫁个女儿到皇家,一旦生下孙子,皇帝还能坐得稳吗?长公主才暗示要他请求嫁女入宫,就被他狠狠摁住了这个妄想。暗示?他若是跟皇帝暗示要嫁女,那就是衣家要与皇室公然决裂的信号。 “你年纪也不小了,改日让你娘跟太后娘娘问一句,替你找门好亲。”衣尚予是觉得儿子老进宫睡不大合适,太惹眼了。林太后是个拎得清的女人,总不会给小石头找门太离谱的亲事。 此时衣家的情势已经与一年前不相同了。 衣家慢慢在收敛,在一点点地退,六王与凉国公也在辅佐着皇室,一点点重拾起京中的兵权。 此消彼长之下,衣家反而显得更安稳了一些。从前中军驻扎京师,皇室被衣家压得没有一点儿还手之力,衣尚予还真怕皇帝被逼疯了胡乱出招。 现在驻守京城的北军由凉国公执掌,重整的卫戍军则由六王亲领,羽林卫在皇帝心腹御前侍卫首领余贤从手里,衣尚予就顶了个枢机处养老的名分,就算西北仍在衣家掌控之中,皇室也安稳了太多——了不起谢氏与衣家各据半壁嘛,不至于国祚断绝。 在这种情况下,衣飞石觉得二儿子的亲事已经没什么妨碍了。当然,这门亲事若是由皇室来安排,更显得妥当。 衣飞石对此没什么异议,低头道:“是。” 第一长公主未必肯替他去说,第二说给太后也不会真给他找亲事,何必跟亲爹掰扯? 公事家事都说完了,衣尚予习惯地就要挥手,说去给你娘请安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