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沐微恼,猛地一抽,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下一瞬间她干净利落地起身下床,唤了侍女进来伺候更衣,装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萧景承懒洋洋地倚在床榻上瞧着她,她背对着他正酝酿着如何提出回东苑一趟,便听到外间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王妃,青莲姑娘求见。” 萧景承眉心一跳,上次也是这个小丫头来了一趟,她就匆匆忙忙走了,然后半夜三更的在他房里拿着把刀架在脖子上胡闹。 他脸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阮盈沐直接打断,“殿下妾身先出去瞧一瞧您再躺一会儿吧吧我片刻就回来。”一口气说完没等他反应人便往门边去了。 青莲神色焦虑地在门前来回踱步,一见她便迎了上来,欲言又止。 “无妨,直接说吧,是不是卓先生出了什么事?” 青莲压低了声音,“我同紫鸢一早起来,站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门也无人应答。推门进去,床榻上空无一人,卓先生不见了!” 阮盈沐心下了然,师父应是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离开了豫王府。她暗自隐藏了内心的不舍和酸涩,继续问道:“那妙手先生呢?” “紫鸢已经去西苑请妙手先生了。小姐,卓先生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难道是有人还要害他?”青莲越说越急,声音也大了起来,急得都快要跺脚了。 阮盈沐伸出一只手指虚虚摁在她唇上,“不必去请了,妙手先生应当是同卓先生一起走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 阮盈沐淡淡道:“他们不告而别,必然有他们自己的理由。你先回去罢,我待会儿也回东苑。” 同一时间,贺章正站在床榻前向豫王殿下报告情况。 萧景承平静的面容下暗藏风雨欲来,“两个人,一个还是病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豫王府消失了,而你到现在才发现?” 贺章单膝跪下,垂首请罪道:“是属下大意了,属下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萧景承冷冷地暼了他一眼,“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一个带刀侍卫,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把刀从腰间抢了去,你觉得如何?” 贺侍卫有口难言,当日情况混乱,他到现在也没能回想起自己腰间的刀是如何被王妃抢走的。他只好将头垂得更低,再次请罪:“请殿下责罚。” “罢了,皮糙肉厚的,我懒得罚你,你自己看着办罢。”顿了顿,萧景承又道:“去查,查这个卓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重点查一查,他是否与宫里哪位有什么渊源。” “是,殿下。” 殿下不发话,贺章也不敢擅自起身,只好就这么跪在那里。半晌后,萧景承又吩咐道:“调一批暗影进王府。” 贺章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外间的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两人眼神相接,对话戛然而止。 萧景承示意他先退下,贺章领命,出门时正好碰到阮盈沐踏进来。 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心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日王妃到底是怎么从他腰间抽出那把刀的? 阮盈沐不知贺侍卫的内心活动,走进去便将自己临时编造的说辞一股脑地告诉了豫王殿下。 她本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萧景承平静地接受了妙手先生和卓不凡不告而别的事实,甚至连表情都没怎么变,就“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她不由地悄悄松了一大口气,看来豫王殿下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阮盈沐了却了一桩心事,心思活络起来,这才恍然想起后日便是除夕了。 她坐在椅子上,有些好奇地问道:“殿下,往年府里都是怎么过除夕的,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 萧景承像是一时被问住了,半晌后才语气平平道:“并无什么特别的习俗,往年府里不过除夕。” 阮盈沐惊得瞪大了圆润的眼眸,提高了声音:“不过除夕?府里不过年吗?为什么?” 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颦眉,语气也变得有些阴郁:“除夕有什么可过的,跟谁过?反正我也是躺在床榻上,年年岁岁有何不同?” 阮盈沐听了,心里莫名一软,看向他的目光也更柔软起来。 从前她在将军府,虽说平日里大家总是互不待见,但除夕这日也是共同放下了恩怨,极为热闹的。这一日没有人再找她麻烦给她添堵,所有人都待在一起活动,有精彩的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