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小姑娘果然是得宠。 “主子,奴才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旁人不记得庄姑娘倒罢了,偏主子您是该记得她的。” “哦?是么?”林侦挑了眉,“为何啊?” “说起来倒也是时候儿久了,”王九说着就帮主子打圆场,“我听我干爹说,主子小的时候有一日带着庄姑娘在御花园玩儿,九殿下追着闹,失手一块石头丢过去正好打中了主子的额头,流了不少血。” 林侦闻言淡淡一笑,“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哪里还记得。” 难怪瑾玮见他认不出有些不悦,原来确有渊源。按着七皇子曾经孤僻乖戾的性格,“带着”这两个字已经是很亲近了,想来那“性子好”也是事实,可见小姑娘是招人喜爱。 “那个时候庄大人将将升任兵部尚书,为着这件事好生愧疚,从那之后,庄姑娘就好久都不曾再进宫。” 王九说着又上手剪烛花,烛花跳燃发出噗噗的声音,林侦看着,轻轻蹙了眉…… 芽芽莫名被奕枫截走,虽说也是小丫头心急不谨慎,可林侦其实心里清楚,那天的奕枫势在必得,即便芽芽不肯选他,三公主也带不走。结果是一样的。 原以为暂且放去芽芽不管的冷处理可以慢慢消除奕枫的戒心,可林侦发现这位幺弟对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敌意。自从回到北五所,每天文华殿上课,文渊阁读书,偶尔还会一道在昭仁殿与皇父说话,七皇子的转变有目共睹,众兄弟在皇父面前都表现出手足亲睦的诚意,尤其是五哥奕杊,文渊阁中还乐于与林侦论辩些题目,身为太子的大哥更是对他照顾有加。 可这些对于林侦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貌俊美”的幺弟。无论林侦做什么,无论怎样刻意亲近他,甚至在文华殿上帮助解题,他始终不冷不热,拒人千里之外,没有旁人的时候连盅茶都不肯一起喝。 如何接近玉佩? 听说奕枫功夫了得,且这枚玉佩又是皇父亲赐,他格外珍惜,整日不离身,“窃”是不可能了,只能是借。想要借,就要跟他融洽关系,可如今连多一句话都说不上,哪来的融洽? 林侦一直在暗中观察寻找突破口,原本以为比邻而居的奕柠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和事佬,却没想到奕柠有自己的世界,他性子静,喜欢丹青,与奕枫可说得是志趣不投,别说帮着林侦一道大家热闹,他自己都难得跟奕枫出去玩耍。 正是一筹莫展,竟然遇到了瑾玮。这女孩与奕枫好似同胞兄妹,正好又搬进了宫里,接近她就能接近奕枫,也许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王九,来。” 林侦放下书,示意王九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王九当时就惊得提了双眉,脸都红了,轻声道,“哎哟,主子,您这可真问着奴才了,这奴才怎么能知道?”王九说着不知道,却又凑到林侦耳边嘀嘀咕咕了一番。 “哦,是么?”林侦边听着,边细心记下。 王九看着主子似不满意、还有什么想头,王九憋了憋又道,“主子,您要是当真想亲近庄姑娘,有个日子得记着。” “什么日子?” “三月二十三。那是庄姑娘的生辰。庄大人家教严,不给小辈贺寿,不过倒许庄姑娘自己开小宴宴客,每年八殿下、九殿下都会出宫赴宴。” 好,林侦轻轻点点头,就是这个生辰宴,要成就他与奕枫的破冰之好。 林侦起身,走到书架旁翻翻找找,寻到一本乐谱坐到桌旁,仔细研究…… …… 远处传来悠悠的钟声,一弯小月照着漆黑的夜越发静,没有炉子的房中也越发冷了。 沐芽捧着一盅早就冷透了的茶站在炕桌边,烛灯已经换了一次,她的膝盖也早就直了,镜门外的水晶垂挂已经在心里建模好几遍,基于散乱数据点的不规则体体积都要算出来了,案头上的这位还在题海里努力地狗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