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挣着了,身体累垮了。” “好端端干嘛跟我说这个?”蒋晓鲁蹙眉:“我才刚去,手里业务已经跑一半了,现在走太吃亏了。” 小诚口气不太好:“就非得干?” “喂——”蒋晓鲁觉得莫名其妙:“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呵……”宁小诚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有点重,笑笑:“这不是闲聊天吗,你不愿意就拉倒。” “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周五出差,去趟广州,两三天就回来。” 蒋晓鲁问:“和老赵吗?” “嗯。”宁小诚注视粼粼湖面,心如止水:“去看个人。” 蒋晓鲁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得对岸小土坡上一声雄浑呐喊:“同志们——” 陈泓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喇叭,街上小贩叫嚣着十元大甩卖的那种,一说话还自动配乐,他掐着腰,雄赳赳气昂昂。 大家都被他弄愣了。 像是上台表演的话剧演员在等待观众的掌声,四下鸦雀无声。 陈泓开始声情并茂的朗诵着: “在这个花开的季节,兄弟们,你们是否沉浸在多日奔波养家的疲惫中忘了欢笑,你们是否为了心爱的姑娘绞尽脑汁仍然还没得到,你们是否为了每个月可怜巴巴的工资而满腹抱怨,你们是否为了力不从心的身体在夜晚辗转难眠——” “这厮干交管都可惜了,当年他怎么没进弄宣传队当个干事。”有人被陈泓逗笑了,站起来朝他奋力挥手:“哎,陈泓!别煽情了,我们身体好着呢,赶紧的,有那时间你先把西直门天天堵车那事儿弄弄。” “那事儿我管不了,你们我都管不了我能管人家吗?”陈泓不耐烦压了压手:“词儿还没说完呢,别打岔。” 深呼吸酝酿了一下情绪。 “我的姐妹们,你们是否天天忙于苦寻另一半失去了自我,是否为了脸上的褶子腰上的赘肉增添了烦恼,你们是否为了哪件衣裳而苦于囊中羞涩,你们是否为了工作与领导赔笑和同事勾心斗角——” 一片嬉笑声。 “他应该去电视购物台,肯定火。” “你别打断,看他怎么疯。” “我发现这陈泓还真有当妇女之友的潜质。” “妇女之友谁敢跟小诚抢啊。” “哎,说他别带我下水啊。” 远处小土坡上的大男人自我陶醉,一跺脚:“同志们,醒醒吧!看看多么蓝的天,多么绿的水,多么温暖的太阳啊——” “看看我们身边的人,我们至亲至爱的伙伴们。” 大家嬉笑声渐渐停了。 “谁在危难时刻伸出拉你一把的手,谁在你喝多的时候给你系上裤腰带,谁当初借了你五毛钱买小人书还没还。” “我们虽然要甘于平凡生活,对操蛋的日子低头,但是——”他加重语气,像个苦口婆心的教导主任:“我们也要满怀激情,不要天天愁眉苦脸好像一眼能活到头儿似的,你看看你们自己,有多少来踏青心里还想着别的事儿的?明天上班的文件做没做,水电费交没交,孩子奶瓶烫了几遍,公积金这个月又扣了多少。活的还有自我吗?” “你们要记得,那书里不是说了:我们永远年轻,也永远热泪盈眶。” 陈泓慷慨激昂地拿着喇叭,忽然唱了首大家小时候熟悉的歌儿。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 将来的主人,必定是我们,滴滴答滴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