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结果如何,陆家人待她,总也回不到原来了。 许还会有人言,她轻薄寡恩,为了一个男人,便可以背弃为了陆家作出诺大贡献的老祖宗,陆天行所行,固然为人所不耻,可陆篱姝此举,也未必多光明。 ——即便是为了道义。 傅灵佩重新坐到了塌上,静静修炼起来。 第二日。 她照旧起得很早,将身上所有物品都清点一遍,确保放在最顺手的地方,才出门往斗法台处而去。略等了等,秦绵才匆匆赶来,面上还有未褪的睡意,显然昨晚不务正业地睡了个好觉,直到现在才醒。 “咦,陆师妹呢?” “哦,”傅灵佩轻描淡写地道,“我让她替我去办一件事,现下回去了。” 秦绵不疑有他,只点点头,伸手朝她拍了一掌,“今日是关键的决胜局了,师妹,我看好你。” 傅灵佩失笑,与这等大而化之的人在一块,总觉得日子要好过许多,“师姐,那就承蒙你看得起了。” 两人说说笑笑,半路上还遇见了沈清畴。 秦绵扯了扯她,显然对往年那桩子八卦好奇不已,“那便是当年那个想要强娶你的家伙?长得还真是不赖,这小模样,在场上除了凌渊真君与云涤道君,也没人比得上了。师妹你果真是艳福不浅啊……” 傅灵佩啐了她一口,“凌渊且不说他,道君也是你能调侃的?” 秦绵悻悻地住嘴,“师姐我错了。” 沈清畴在后默默地垂下了眼睑,视线所及处,唯有那一截青色的裙摆,飘啊飘地,仿佛牵在他心上一般。 傅灵佩回头朝他点头示意了下,便转身迅速地与秦绵一同到了目的地。 “还真是……一日一变呢。”秦绵赞叹地看着。 昨日巨大的水晶琉璃屏已经撤去,观台重新列起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都有一个标示,提示各人所坐位置。 归一派与天元派遥遥相对,而散修盟与驭兽宗两两相视。 观台正中央,凭空挖去诺大的一块,挖空的一个巨大的广场——或者不能称之为广场。 傅灵佩看着正中,目光所及之处,云气蒸腾,落无实地,是一片无尽的虚空,阔大而浩荡,她第一回对身处九天之上感觉这般明显。 对面人影憧憧,归一派的蓝衫差不多坐满了,相隔约有一里,若不用神识,肉眼完全看不到。 ——不知,接下来,是怎么比呢? 傅灵佩漫不经心地看着对面,丁一目光灼灼地看来,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然将玉瓶给了陆篱姝,他嘴角才勾了勾,露出一个笑模样来。 “眉目传情,郎情妾意,只不知……还能持续多久?”风七袅袅走来,一双媚眼横波缓缓滑过傅灵佩,落在清玄身上,拱了拱手:“清玄道君。” “晤。”清玄瞟了眼她,“不管多久,都不是你能操心的。” 他第一回对风七露出不客气来,风七愣了愣,半晌才道:“是。” 她虽横行惯了,却也深知人家不过是给她父亲一个面子,未必有多看重她,只不知,这静疏真君什么时候就那么入清玄的眼了。 傅灵佩轻轻掀了掀唇,对着清玄笑眯眯地揖了揖手道,“多谢道君仗义执言。” “咳。” 一道清嗓蓦地从半空传来,云涤突地出现在了看台中央,凌空立在云层之中。 狂风猎猎,光滑如水的深色玄衣随风招摇,一头乌发直直落下,几垂至足底,旁物杂色,更衬得那张脸如玉似的白净。昨日的温柔俱都消失不见,反透出些狂妄而乖张,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傅灵佩却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那里,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