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皇帝和皇后,倒不像是话本里写的那些刀光剑影的皇家。 姜福费劲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自己的感觉,只好说道:“小人没想到皇上皇后也……这么亲切。” “嗯?他二人感情不错的。” 姜福说:“上次在宫里看到皇后娘娘……脸……脸是板着的,以为……” “以为会吃人?”班尧哈哈笑道,“都是普通人,她是太忙了,顾不上给你笑,其实都很亲切的。” “小人信……殿下亲切,人还好。” “找到了。”班尧眼前一亮,他把姜福放到树下,自己拿着火把借着光再次确认了药草。 药草长在一堆半人多高的灌木杂草之中,班尧走过去,拔了身边长好的一株,见前方还有一株粗壮些的,走过去摘。 未料脚下猛然一空,人就从崖上掉了下去。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姜福愣了好久,拿着火把一瘸一拐地走来,小心翼翼扒开杂草,这才发现这里比其他地方少了一块,但因杂草遮掩,白天都难发觉,更不用提光线昏暗的夜晚。 崖下无声。 姜福举着火把,脸吓得血色尽失,颤着嘴唇喊道:“殿下!殿下你还好吗?” 山下回荡着他的声音,姜福又将火把朝下探了探,竟黑漆漆的,照不见底,姜福又喊了几声,犬牙交错的山石中,模模糊糊见一点白,却无动静,也没回声。 姜福一瘸一拐地快速走着,欲要出林寻人,但在夜色中,他辨不清方向,转转悠悠到天将亮,他忽然在林中见到一队脸上带着灰烬,浑身硫磺火药味的人。 他们像是被撞见做坏事,眼中都清清楚楚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字。 一个人小声喊领头的那个,询问怎么办:“护法……” 他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护法就要点头,情急之下,姜福脱口一句:“尔等刁民大胆!我是堂堂昭王殿下,你们谁敢动我?!” 护法大骇:“昭王?!” 他上下打量了他的穿着,瞧见他外衫旁缀的玉佩,信了大半。 “原来真不在制造办!” “护法,怎么办?” “娘的,带走,不然那冯贼大事不成,定会把放火烧制造办的罪名完全嫁祸到我教头上。” “我说了,我是昭王,你们谁敢……” 姜福被打昏了。 护法说道:“兄弟们,这次是我冒险行事,若和那冯贼谈不成,教主怪罪下来,我替兄弟们抗!” “护法说哪里话!”教徒们纷纷表忠心,“兄弟们以后脑袋栓到裤腰带上跟着护法干!要是那冯贼不给教主兵马,我们就杀了昭王,让那冯贼起不了事!” 深秋已至。 昭阳宫内,红叶尽然,火红一片。 皇帝睁开眼,郁郁叹了口气。 “算算天数,南柳在云州,恐怕是已经开始胡闹了。” “年轻人总要历练才能稳妥做事。”柳帝君劝慰皇帝。 皇帝揉着气疼的头,不置可否道:“我像她这么大时,行事可没她这么糊涂。” “南柳起步已经晚了。” “不指望她,只求她不添乱。”皇帝说罢,站起来问道:“我气色如何?看起来像病了吗?” “很好,无恙。” 闻言,皇帝微微点头,端正脸,走了出去。 朝廷的昭王是假的,虽朝中无人敢提,但一些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她现在,要去敲打她的臣子,那个骑在墙头观望风声的能臣陆笑汝。 陆笑汝陪着皇帝走至西宫,正事聊完,皇帝状似无意中提起,说道:“泽安这孩子,朕很喜欢,云岫阁恰需一行走,下午让他入阁,跟在书名身边吧。” 云岫阁是朝廷的政务核心,将六部外臣拔入云岫阁,这是升迁。 但进入云岫阁跟在帝君身边,却不提什么职位要做什么,这就难说了。 明升暗降,且下午就办……陆笑汝眼皮一跳。 皇帝又道:“泽安是独子,父母爱子,为孩子筹划将来,情理之中。朕,也要为朕的孩子好好打算一番了,” 此话有深意,陆笑汝斟酌道:“公主殿下……” 她刚说四个字,就被皇帝打断。 “谁说她。” 皇帝抬了抬下巴,看着西宫,说道:“朕指的,是封泽。” 她对陆笑汝微微笑道:“笑汝啊,咱们都知道,公主十二岁之前是个什么样子。朕那时没有什么要求,不求她成材不求她承大业,只要她能好好活下来,朕就知足了。” “皇上所言极是,公主吉人天相,现在都能领兵了。” “朕正值盛年,也不怕什么。”皇帝说道,“朕有的是时间,定能交给泽儿一个清明盛世。就如萧神宗一样,隔代立储,未尝不可。”m.cOmIc5.cOM